第八章 时隔多年不复当年

——翊星宫

平日里我为了阅读，以及在此处饮酒时不被惊扰，所以翊星宫的大门有一道很浅的结界，可以暂避玉帝眼线对众神的监视。

虽不是长久之计，但也够了。

“太白金星请我来你的书斋，所为何事？”她进门大致扫了眼宫中的布局，便看出这里是个藏书阁，开口有些疑惑地问道。

“无他，只愿嫦娥仙子此去一帆风顺，你这一身素衣略有不妥，不若……”我尽可能地暗示她，就差把“我为玉帝身边人，不好多做解释”写在脸上。

她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单薄的白色裙衫，虽尽显端庄娴雅，但对行动实在不便。装扮上，应是还未来得及换上别的衣服，玉帝派去的人就已经到了。

或许是想到自己被派遣的任务，她终于会通了我的意思。我不能直接帮她，但是可以让她以换衣的理由，塞点保命的东西给她。

“多谢太白金星的祝愿。”她对着我鞠了一躬，而后绕到翊星宫后面的衣藏。

那里面有我替她准备的保命的仙丹，还有可以利用微小法力进行缩放的衣衫，遇到危险时不至于被现在的衣服影响行动。

我自是只能尽这一份微薄之力，剩下的劫难还需她自渡。

待她准备完毕，我带她来到一处小径。从这儿下去可以免除天兵的巡查，同时，我还能找个理由在玉帝跟前装样子，以此稳固我身为他“心腹”的位置。

———

至那条小路已经探不出仙灵的气息，我便从翊星宫折返回玉清宫，准备给玉帝汇报。

进了玉清宫，我立马来到他跟前，微微躬身行做一个叉手礼恭敬地道。

“禀玉帝，已成功将嫦娥仙子引到…那条路上去了。”说到后半句，我故意压低声音，眸光在四周扫视一圈，似乎在提防是否有人偷听。

“那么谨慎做甚？量也没谁敢。”他哼了一声，有些嘲讽地望向我，仿佛在说我这个胆小鬼就是太瞻前顾后。

而我口中所说的那条路，实为玉帝暗中开辟的一条险恶之路。从前被他骗下去的神仙，也是他让我引人下去的。

起初我也是同方才那般想赠予他们保命之器，未曾想他们对我弃之不理，转头信了玉帝的三言两语。但也有收下的，只是进了那条路，身上的法力都会在无形中被抽干……

即便有保命的东西，也还是惨死其中。

“你算是会来事一次了，无须我通报就成事，也难得见你这般殷勤。”他把玩着帽檐上垂下的玉珠，言语中带着嘲讽刺与不屑。

在他看来，像我这种瞻前顾后、还贪生怕死的东西，跟戳两下才动一次的纸青蛙没什么区别。

“玉帝说笑了，既然是为您做事，那我自然义不容辞、勤勤恳恳。”我作出一副狗腿的模样，仿佛自己真是他身边拴着的一只忠心的狗。

见他不语，我又跟着说了不少话讨好他，跟人间皇帝手下的奸臣简直别无二致。当然，见我如此溜须拍马，他也是淡淡一笑，让我离开了玉清宫，且并未对我的一言一行产生怀疑。

那便是最好不过。

玉帝早已不是当初那般心性，连曾经对他忠心耿耿的人都能痛下杀手，又何谈看起来深明大义、受人尊敬的形象？他已不再是当初人，我亦不会同当初那般对他忠肝义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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