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最后的亲人

“什么……”

墨崇寒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女人，心里不知是何感想。他想去抚摸她的脸颊，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刻又停住。良久，他起身一甩袖，离开了。只留一屋子人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江之眠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令她熟悉无比。潮湿的牢房，冰冷的石床和单薄的被子。这里冷的像冰窖，与梦中的温柔差了不知几倍。

“娘亲……”她喃喃。随后抬手抚上眼睫，泪水缓缓滑落，濡湿了枕头。她梦到了圣族还在的时候，梦到了自己的娘亲。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泪水也越流越多，最后整个枕头，湿了一小半。良久，泪水止住。她出神地望着那一方小小的窗户，连什么时候来人了，她都不知道。

“醒了？”男子冷淡的嗓音传来，林江之眠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也不恼，而是平淡的问道：“为什么不吃饭？想博取同情？ta”江之眠静默半晌，回避了这个问题：“你来干什么？”墨崇寒见她不愿多说，也不追究。道：“来看看你，那个宫女已经被我赶出去了。”江之眠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把她杀了。”墨崇寒冷笑：“本来是想杀了她，但……”

“但什么？”

“没什么。”其实，他是怕脏了她的眼。

“我哥他……”江之眠迟疑地问道。

“陆书侭很好，很趁手。”他淡淡道

江之眠猛地坐起：“什么意思？什么叫很趁手？！”

墨崇寒冷笑“你没听懂吗？很趁手，比你听话多了。”

“你把他……做成了傀儡？”江之眠声线颤抖，声音哽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他明明……那么信任你……把你当做亲人……可你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望着面前这个人，眼中满是痛苦与悲伤。

而面前的人只是冷笑一声，满不在乎的道：“那又如何？挡我者，若不肯降，就只有死。你还要感谢我，没有杀了他，只是让他做了一个傀儡，供我驱使。”

“那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与其让他做你的剑，去杀更多人，还不让他去死！”江之眠声嘶力竭的吼道，泪水顺着脸颊滚滚滑落。最后她无力的靠着墙倒了下去，眼神毫无亮光，近乎死寂

而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一语不发。良久，他道:“想见他吗？”

闻之，江之眠抬起头:“见……他？”

“嗯。”墨崇寒应到

闻此，江之眠抬起手，拽住他的衣角。她声线颤抖，似祈求:“带我……去见哥哥……”

墨崇寒便给她松了铁链，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出了地牢。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

皎洁的月光倾泻下来，似绸缎，似流水，盈了一院流光。许久没见过光亮的江之眠在这月光下，不禁眯起了眼。

“不舒服？”男人冷淡的嗓音传入江之眠耳中，这关心的话语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

“我没事……”她声音有些哽咽，他没听出来。或许听出来了，却装作没听见。

“那就赶紧走吧。”说完拉着她继续往前。

又走了一阵，二人来到了一处小院。院中枯枝败叶铺了一地，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过了。穿过院子，二人来到了一间厢房前。这间厢房的窗户全被黑布遮得严严实实，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一切。墨崇寒抬手，原本被封住的门开了，他拉着江之眠走了进去，随后门缓缓合上。

屋里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坐在不远处的榻上，看样子应该是在打坐。

“哥？”江之眠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那人豪无反应。江之眠咬咬牙，用那少得可怜的笙流(跟灵流差不多)凝了好一会儿才凝出一个小球似的夜明珠。接着缓缓走向那道人影。可就在她走到那人身边时，那人一下子睁开眼，随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终于看清了那张出现在她梦中无数次的脸。令她每次梦醒都会泪流满面的人。

那是她的哥哥，她最后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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