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可能是被自己想的景象吓到了,连忙摇了摇头,招呼君意看眼前的幻境。
君意看到赵远舟站在一旁,同样注视着远处两个抬头凝视夜空的身影。只是他看不见君意和真正的应龙残魂。
君意:那就是冰夷?小宸果然与他这位老祖宗长的不是一般相似啊。
应龙:这是我与冰夷的过去……
君意与应龙的残魂一起看着这千万年前的一切再次重现。
应龙看着这曾经的一幕,缓缓开口。
应龙:昔年大战,时序错乱,天地崩塌,女娲娘娘舍身补天,才得以拯救苍生,可你也看到了,这夜空,漆黑暗淡,无星无月……我当时觉得这样的天地,真让人难过,若无法恢复,大荒与人间都将覆灭,我也该贡献自己最后一份力量。所以,我拜托冰夷用我赠他的云光剑杀了我。冰夷不愿意,他考虑了七天,便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君意看着冰夷一脸凝重的问应龙“为什么必须是我”,应龙漫不经心的笑嘻嘻回答“因为天地间只有你做得到。”
君意: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你呢?
应龙:我身负创世之力,自当以身献祭,那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荣光。一星亮起,众星跟随……而云光剑既是杀戮,也是守护,我是当世大妖,杀了我,足以震慑大荒众妖,如此,才能守住天下苍生。
君意:可你会死。
君意的声音与冰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应龙在一旁笑的坦然,随后与幻境中的自己一同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应龙:若为天地,我自甘愿,虽死无悔。
君意有些伤感,为了冰夷。亲手斩杀挚友,这样的事情太残忍了,换成君意自己,若是有朝一日需要让她亲手杀了朱厌或是离仑,她同样下不了手。
幻境之中的冰夷与应龙凌空对立,脚下是澄澈的水面,只是夜空漆黑,本应澄澈的水面却也只能漆黑一片。
冰夷手持云光剑,从自己的眉心拉出一抹蓝色光芒,并指划向剑刃,随后使出剑招。云光剑招,行云流水,寒气四溢,本应一往无前的剑却因持剑者悲痛的面色而染上了一抹悲壮。应龙立于冰夷对面,面对凌厉的剑法不躲不避反而面带微笑。然而本应没入应龙胸口的云光剑最终还是停在了最后一步。
冰夷……下不了手,那是他的挚友啊!是曾经与他一同并肩作战诛杀妖邪的挚友啊!
君意:逼着自己用自己挚友赠于自己的剑与剑招杀掉自己的挚友,这未免过于残忍了些。
应龙目光落在远处的冰夷脸上,悠悠开口。
应龙:所以,我做出了我的选择。
幻境中的赵远舟掐诀用自己的一抹神识进入应龙眉间,随后微微一笑,在冰夷震惊的目光中身体前倾径直撞上云光剑,剑尖从他的背后穿出,鲜血滴滴洒入二人脚下的水面,泛起涟漪。
君意:你……
应龙:我终究是不忍心逼他背负歉疚与罪恶的,所以,我选择了自戕。那是我的选择,不是他的,所以他可以坦坦荡荡行走天地之间。可是……
君意看着远处应龙的尸体化成白沙轻柔的落在冰夷身上。
君意:可是,他留下了你的一抹神识。自此,千万年间,只有你自己在这荒芜禁地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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