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夭终于从我怀里清醒过来以后,她看了看自己已经解放了的双手,大概回忆起手里毛茸茸又有力量的触感,问我:
“你的尾巴呢?”
“收起来了。”
“哦……”她像是有点失望,又有点害羞。
我却没有忘记正事:“蛊虫带了吗?”
“带了。”她这才想起来,便从周围的衣衫里找到装蛊虫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在这里。”
我与她默契地割破手指,一起往里滴血。
蛊虫在饿了六天以后再次吃饱喝足,便又沉沉睡去。
我舒了口气:“还好。”
小夭也很高兴。
她将蛊虫收好,并穿好衣服,才开始质问我:“你说,你怎么敢一个人跑进黑水禁地?”
我也跟着她穿戴完毕,解释道:“因为发现山子和水子的爹在里面,我想应该就在边缘,所以想把他们的遗骸带出来。”
她举起拳头放在我的眼前:“下次不准冒险,知道吗?”
仿佛我不答应就要挥拳打我。
我于是连忙点头:“遵命。”
她于是又问:“把你的竹筐带出来给山子他们的美艳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已经见过她了吗?就是迷惑你和毛球的九尾狐妖。”
“那么又是九尾狐妖?他们是我的天敌吗?”小夭愤愤:“还长那么美艳,你就是为了她不跟山子他们回去?”
我觉得委屈:“我没留意她长什么样子,只知道她是九尾狐妖。”
“真的吗?”她不相信,狐疑地看着我:“那你这几天都跟她在一起?”
我点点头:“算是吧。”
“你们在一起做什么!”她吃醋的样子其实很可爱。
我握住她一直不肯放下的拳头,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慢慢跟她解释:“她为了她两个即将弥留的孩子,诱杀了山子他们的阿爹,用来给孩子做食物。”
“什么?”
“九尾狐妖喜欢吃人。”我提醒她。
“太可怕了!”她说:“怪不得小时候那个九尾狐妖一直想吃我。”
“但她的孩子们还是死了。”
“怎么死的?”
“日积月累,被黑水之气毒死的。”
“那为什么不离开那里?”
“因为她的丈夫死在黑水禁地之中,她便不想活了,只想带着孩子们留在他们原来的家里,慢慢死去。”
“……”小夭被我拉入怀中,她呆在那里,因为听见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她的丈夫,死在由相柳分解的黑水之中,所以她很恨相柳,也恨毛球。她原本打算把孩子埋葬以后,就进去找她的丈夫。我问她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她说只想把丈夫的尸首从禁地带出来,一家四口安葬团聚在一起。”
“结果呢?”她也关心狐妖的结局。
“我便用木偶帮她把她丈夫的遗骸从黑水禁地深处拿了出来,我也因此灵力消耗过多而昏迷了一天一夜。”我省略了我置自己于危险的细节:“我叮嘱过山子他们,不要告诉你的,因为我五天内一定会回去。”
她听到这里又开始不满:“他们是没有告诉我啊。等第四天了,发现他们正在做白事,我才知道山子他们已经回来两日,问他们,他们才说的,说你一个人走入黑水禁地,还把他们阿爹的遗骸送了出来,说是托一个美艳女子给他们带出来的,那女子还给他们磕了个头,把他们都吓死了。”
“因为我是狐族的王,她有求于我,也已经后悔自己犯下的错误。”
她叹了口气,终于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被你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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