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忆往昔（二） (2-1)

陆青鸾任由予香拽着进了贵香楼， 她们绕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路小跑到一个偏门处， 那门虚掩着， 因为没点油灯的缘故，里面伸手不见五指。

予香：“外面人多眼杂， 小女子只得让公子屈居此内。公子莫要嫌弃。”

陆青鸾：“怎会?劳烦姑娘了。 ”

予香走到案前将油灯点上， 搬来一个木凳让陆青鸾坐下。油灯一燃， 房里的一切便已明了——房子很小， 小得只需一盏油灯便可照亮整间屋子。

陆青鸾环顾着这个房间， 心头涌起酸涩之感：“阿娘曾经也有过这种境遇吗? ”

予香：“小女子自幼体弱多病， 只能干些杂活。不过这样也好， 日子虽 不比锦怜， 惜画姐姐她们， 但也落个清净。对了，奴家先前从未见过您， 想必您也是奔着锦怜姐姐来的吧?”

予香一边给她上着药， 一边打趣地问道。

陆青鸾见自己被误解，连忙辩解道:

陆青鸾：“锦…怜? 不， 不是。我是来找一名为‘红叶’的女子。姑娘能否带在下见她一面? ”

予香包扎好伤口， 将药瓶盖好后， 看向她迟疑道：“您找红妈妈作甚? ”

红叶：“别找了， 我就在这儿。予香，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要不是楼下的人看到你带一个人鬼鬼祟祟，上来告诉我， 想必你就跟这小白脸跑了！ ”

红叶不由分说， 上前打了予香一巴掌。陆青鸾见状上前抓住红叶的手， 挡在吃惊的予香面前道：

陆青鸾：“姑姑， 事情不是这样的， 您别再打她了！ ”

红叶有些吃惊：“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了！ 谁是你姑姑了? ”

陆青鸾将头上的木簪取下， 一头如墨般的长发如瀑般倾泻而下。用清水将脸上涂的黑粉抹去后， 亮出原本清丽的面庞。

陆青鸾：“冷风江上垂柳丝， 鸾回西曲只识青。姑姑， 我是阿鸾啊！ ”

红叶：“鸾儿? 你是鸾儿！我听闻柳凤身陨在永安， 本以为你也会……没想到你居然活了下来。你现在过得好吗?”

红叶激动得将陆青鸾搂在怀里， 掏出手帕细细擦着陆青鸾脸上的水渍。

陆青鸾：“阿鸾有幸被一户……好心人家收留， 这不！ 您看， 我想来探望您他们就让我来了！ ”

陆青鸾表面依偎在红叶姑姑怀里乐呵呵地笑， 心里却想：“不能让姑姑知晓我如今的身份， 让她徒增担忧。”

红叶：“鸾儿说你犯楼内法规是出于善心， 看她替你求情的份儿上， 这次就先原谅你的失误。下去吧。”

予香：“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红妈妈。”

予香侧身抹抹脸颊两边的泪珠， 低着头走了出去。

陆青鸾：“予香……”

红叶拍了拍看着门外方向的陆青鸾， 试探着问道：“鸾儿， 你想你父亲吗? ”

陆青鸾：“我……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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