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功德的小鬼 (2-1)

“皆已忘却，你怎知她是你妹妹？”芜音问道。

“虽已失忆，但心中总有一念，要与妹妹相伴，护她周全。”年长女鬼释道。

芜音绕着姐妹俩打量许久，亦无所得。

“且待我画道符。”

此处无桌，芜音便将物件摊于行李箱上，须臾画就一符。

她递符予二人，“将你们鬼气注入符中。”

言毕，却见两张茫然面孔，芜音亦怔愣，旋即轻拍额头。

“罢了，你们触碰一下即可。”芜音改口。

姐妹俩甚为乖巧，闻言仅各触一下。

芜音顿觉有趣，一旁观瞧，忍俊不禁。待姐妹俩以懵懂眼神相视，芜音方敛笑意，燃符点香。

数秒后，询二人：“可感香火气？”

姐妹俩愣怔片刻，颔首示意。

年幼女鬼自姐姐怀中探出头来，水汪汪大眼睛望着芜音，似鼓足勇气问道：“大师，明日我与姐姐再为您看顾行李，可否不要此香？”

女鬼指向仍燃着的香。

芜音再度讶然，“那你们欲求何物？”

女鬼视线落于芜音那袋零食，“我与姐姐欲得果冻与蛋糕，大师明日亦如此，我等触碰一下，便可将果冻与蛋糕予我等？”

芜音瞠目结舌，“你俩鬼魂，不要香火，却索零食？”不禁脱口而出，“你们莫非是饿死鬼？”

芜音又自摇头，“然不对，即便是饿死鬼，有香火供奉，亦不应索求阳间零食。于鬼而言，香火方为至珍，且观你二人模样，亦非饿死之相。”

尤其年幼女鬼，面容圆润，怎看皆非饿死。

芜音又绕姐妹俩踱步一圈，仍无所获。

“你们言，此地众鬼皆如你们忘却生前事？”芜音摩挲下颌，“此中怪异，一二者可言偶然，皆然则属离奇。”

此片烂尾楼阴气氤氲，芜音不待问询便知必有诸多孤魂野鬼久留。

姐妹俩称，来此之后便困于这片烂尾楼不得脱身。

然地缚灵亦不应如姐妹俩这般情状，再者，区区烂尾楼，怎会陡然涌现如此多地缚灵？

若是鬼祟，又得是存活多少年之老鬼方能忘却生前诸事？

可姐妹俩衣衫乃当世样式，观其款式，应是近两年所流行，足见姐妹俩身故不过数年。

芜音见姐妹俩对香火确无兴致，遂撤术法，此地孤魂野鬼众多，香已燃着，索性便宜其他鬼物。

芜音引香火至楼外，于行李箱张贴警示驱邪符，以防被香火吸引而来的孤魂野鬼贸然触动己物。

“你俩引我于此片游走一番，我倒要瞧瞧这烂尾楼中隐匿何样秘密。”

姐妹俩知芜音无恶意，遂如引客归家般伴芜音于烂尾楼中踱步。

她们告知芜音哪层居何鬼，脾性若何。

“大师，A 栋 A3 层有位蓄胡叔叔，我等可否绕行？抑或悄然经过？”年幼女鬼脚尖点地，不愿前行。

“怎的？那鬼会欺凌你们？”芜音气势陡变。

“大师误会了。”姐姐女鬼忙加解释，“那位叔叔生前许是位教师，爱拉人听讲，他博闻强识，然因无所不知、无所不授，授课便无休无止，长达数日，妹妹最厌上课。”

芜音忍俊不禁，笑声乍起，果将 A3 层教师鬼引出，其飘至几人面前，诧道：“此前未见你，亦是新来同学？妙极，速来我教室，我为你们授课，另有新同学亦在教室。”

妹妹女鬼嘟嘴，面露苦色，“我不欲上课。”

“诸多同学皆在教室，纵不上课，亦当结识新友，新友亦需会旧识。”教师鬼不容推辞，一手牵姐姐，一手牵妹妹，热忱邀芜音上楼。

所谓教室，实乃一间宽阔办公室，鬼众云集，阴气弥漫。

“众鬼皆聚于此？”芜音问道。

教师鬼摇头，“尚有几位未到，彼等性喜孤僻，无妨，新同学日后自会相见。”

芜音粗略数之，此教室有三十余鬼，群鬼围聚，被围者当是教师鬼所言新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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