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莫要吓煞爸爸!”姜爸爸心急如焚,赶忙上前,将拖着妻子往窗边而去的女儿用力拖回。
“爸,您放过我吧,我实在痛苦不堪,在这家中的每分每秒,皆觉窒息。”姜清荷泪流满面,苦苦哀求。
“爸,我深知您疼爱于我,然我已疲惫至极。我仿若母亲手中之提线木偶,毫无自主思想与决定权,身心俱疲。”
孙秀丽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战栗,语不成句。
“自小至今,我难有自己的朋友,朋友皆需母亲筛选点头方可。单亲家庭的孩子,她言不可结交,称其性格有缺会带坏我;成绩不佳者亦不行,说其玩心过重。她只许我与成绩优异者为友,可我根本无法融入。长此以往,我竟连一位挚友都未曾拥有。”
“高中时,因男同桌与我亲近,她便如癫狂一般冲入学校,对我同桌大肆责骂,指责其年少不学好,又对我横加指责,称我不知检点,早恋行事。我丢脸无妨,却连累同桌与我一同蒙羞受批。与我为友,究竟何罪之有,竟遭此等羞辱?”
“当年我欲选理科,她全然不听我一言,转身便与老师说我要选文科。她言,女孩学文为佳,日后可选好专业,谋得稳定工作,便于挑选夫婿。难道我学习竟是为了嫁人?”
“高考过后,我填报了一所离家甚远的学校,满心以为终可解脱。岂料她未问我一句,便私自篡改志愿,填了本市大学。我高三日夜苦读换来的成绩,拼尽全力才取得的超常发挥,皆毁于她手。”
“学校由她抉择,专业亦由她选定,我不能有自己的理想抱负、目标追求与独立思想。妈,您如此热衷掌控一切,为何还让我读书?您何不亲自为之?”
“大学期间,她严密监视,动辄突袭学校找我,每日电话不断。若我晚接片刻,她便如疯妇般责骂我是否恋爱,言语不堪。每日还对我灌输,女孩的初次弥足珍贵,需留待新婚之夜予丈夫,如此夫家才不会挑剔。”
“大学毕业,又催我成婚,日**我与她眼中合适之人相亲。无论对方何等猥琐,只要条件尚可,我若不允,便是眼光过高、不知满足。”
“她从不听我只言片语,我究竟为何而活?”
“妈,您口口声声为我好,可真的是为我好吗?为何从不问我感受?”
“不好,我丝毫感受不到好,每日如在地狱,痛苦万分,我真想一死了之。”
姜清荷哭诉吼叫,“我已受够这煎熬岁月!”她的话语令直播间诸多网友感同身受,亦令身处幸福之人深感压抑。
姜清荷仍在哀求父亲放手,“爸,若您真爱我,便让我解脱吧。”
姜爸爸拼命摇头,怎敢松开?丝毫不敢懈怠。数步之外窗户大开,他满心恐惧,生怕一松手女儿便会纵身跳下。
“清荷,是爸之过,爸错了。爸不该纵容你妈如此管束你。爸应承你,日后你想做何事便做何事,遇心仪男孩,想结则结,不想结便终身不嫁。爸错了,定改,再不让你妈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孙秀丽瘫坐于地,至今仍茫然不解自己错在何处,为何女儿如此怨恨于她。
“姜清荷,给自己一个契机,换种生活方式,你会发觉活着亦有幸福。”芜音待姜清荷宣泄完心中积郁后才出言相劝,“可还记得高中同桌?”
姜清荷似在追忆高中欢乐时光,过激情绪方稍有缓和,静默良久,方点头道:“我还记得,他是首个察觉我自残之人。我原以为他会视我为怪物,然他并未如此,始终安慰鼓励我。我无朋友,他是班上唯一愿与我交谈交友之人。”
“姜清荷,他自高中起便钟情于你,至今未改,即便后来转学,亦始终关注着你。”芜音道,“他乃你的正缘。”
孙秀丽闻听此言,顿时崩溃,高声叫嚷:“我不同意!他父母双亡,靠祖父母养育,其祖父母皆为农民,无退休金。我死亦不会应允你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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