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阙:李燃18

我没有走，将手机搁置在一旁，走过去搀扶他:“沈耀……你没事吧？”

沈耀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如深渊般森冷的眼神，透着毛骨悚然的暴戾之色，直勾勾地盯着我:“不是让你滚吗？滚啊——”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我推开，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啊——”

我忍不住惊叫出声，我直接坐在了地上，小拇指触碰到一丝冰凉之物，定睛一看，是一把小刀，上面还残存着斑斑血迹。

沈耀竟然还想夺那把小刀，我一个起身站起，将地下室的灯给打开了。

沈耀抬手遮挡自己的脸，更为愤怒地吼道:“李燃！”

我气愤极了了，拿起那把小刀，反吼道:“沈耀！你想把所有人吵醒吗？你难道想让你爸妈看到你这幅样子吗？”

他一个人偷偷地在地下室自残，撞柱子，沈伯伯和沈阿姨肯定不知道他得病了吧？

“哼……哈哈哈哈！”

沈耀突然大笑了起来，咧到嘴角的眼角的笑意中藏满了苦涩，眼泪蕴藏在眼眶中，努力遏制着不让他流下来。

终于一滴泪滴落，只是很快沈耀就将其擦拭，话语中透露着满身的疲惫与无奈:“他们……他们才不会在意我呢……他们只想要一个能给他们长脸的儿子……如果这个儿子不能给他们长脸，他们就换一个………松松就是这样的……”

我愣住了，他这么优秀，所有人都在望其项背，沈伯伯和沈阿姨怎么会这么想？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他也不掩饰了，直接过来拎起我的衣服，凶狠地道:“李燃，凭什么？你说凭什么？他们身为父母就要这么对自己的孩子？凭什么？”

“凭什么……”

说到后来，他自己都恍惚了，说不清是质问还是发泄般，我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你这么优秀……”

他现在最想要的应该是肯定吧？

“优秀……是啊，一直这么优秀……优秀啊！！”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在地下室来回踱步，转了一圈后靠着柜子直直地坐在了地上。

好歹是同学一场，我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沙哑的声音传来:“你还不走？”

“额……我比较好奇……沈耀，来十一班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

我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转而又找了一个借口掩饰道:“就当我没问……来都来了，为什么来似乎不重要了……”

沈耀似乎并没有在意我说的话，他目视着前方，呆愣着。

他情绪稳定下来了，但他精神似乎还是无所依托。

突然，他站立起身，打开了地下室柜门的一个盒子，里面是碘伏和纱布，他熟练地拿起碘伏擦拭自己的伤口，涂上药膏，裹上纱布，全程一语未发处理好了伤口。

接着拿走了柱子上的枕头，道:“我从进铭英起，身上的标签就是第一名，学霸，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呵呵……”

“你知道这种背负所有人希望一点都不能松懈的感受吗？”

我摇了摇头，他又笑了出来:“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可不会相信什么感同身受……”

笑着高昂着头，他缓步走上了楼，走到一半时，还回头还和我道歉:“刚刚吓到你了，下次记得离我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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