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番外：萌芽篇（5）

　　年悠道：“你知道的，艾滋病会传染的，我爸死后没多久我妈就查出来她患上了艾滋，后来她也死了，可能我比较幸运，没有立即检查出什么症状，但也不能说我没有病，这玩意儿有潜伏期。只是这个病也没那么可怕，我爸借了不干净的高利贷，他死后那些人追债追到我妈头上，我妈死了又追到我这里，你知道的，我一个孩子哪里有钱给他们，他们就搬空了我的家，只是那点家居他们怎么会满足，他们开始骚扰我亲戚，那个李院长就是我妈的姑姑，他们讨债讨到李院长这儿了，但李院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把他们告上法庭，巨额债务虽然没付，但是也按寻常的放贷公司的价格算了，你想想啊，近十年的高利贷，钱肯定少不了，这样想想，居然觉得那个疯婆子小气也很正常。”

　　后面的就算年悠不说，苏禾也能猜个大概，母亲未婚先孕，父亲是个废某物混某球，年悠怎样长大，身边人怎样看她的都能想象到了，但他只是个五岁小孩，不知怎么安慰年悠又怕说错话，所以一直沉默着，小手握住年悠的手，是在安慰年悠又是在表示自己在听。

或许是气氛太过压抑，年悠教了苏禾几句乡村土话，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间水已经煮沸，两人洗了个热水澡驱驱寒后，便开始了午睡。

……

“嘭嘭！”巨大的敲门声伴着一道青涩的男童音响起：“年悠！快些起床，婆婆（奶奶）要切（去）扫墓，要走老喔，赶忙跟上。”

年悠白天一直在院子里除草，晚上又洗了福利院所有人的衣服，正累得不行，哪里听得到门外人的喊话。

年悠没醒，反而把苏禾吵醒了，门外的人又重复了两遍，苏禾听明白具体事情后，推了推在床边呼呼大睡的年悠，道：“姐姐，李院长叫你一起去扫墓。”

是的，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年悠愈加喜欢苏禾，加上之前对苏禾倾诉的心事，年悠对苏禾这个“妹妹”非常信赖，每天都照顾苏禾照顾得不行，把她母亲留下的小裙子全找出来给苏禾穿，苏禾穿着好看，她也开心。

“小禾，让姐姐睡一哈（会儿），好累人啊。”年悠抬起沉重的眼皮，看清眼前精致的小人后，翻了个身。

只听砰的一声，年悠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掀起一地飞尘。

苏禾眼皮跳了跳，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反应。

“哎呦喂”，年悠双手撑地，爬了起来，面上的睡意还没散尽，便听到门外的声音再度响起。

“日妈，年悠快点撒，睡个串串（脏话），还扫不扫墓老，真是老子懒得耍时（理）你。”

年悠懵了，嘴中的泥土都忘记吐出来，直到苏禾将放在床头的日历举到她眼前才反应过来。

当地人有个习俗，为了去世的人能够在阴间活得好，不被其他恶鬼欺负，每到忌日便会招呼着亲戚朋友来为死去的人寻求保护。今天是年悠妈妈的忌日，因为年悠母亲的亲戚多，近亲只剩下年悠和母亲的姑姑李院长，这种日子自然是需要她们二人来主持的。

只见年悠宛如离弦的箭冲出门，跑了还不忘记跟苏禾道：“小禾，你也跟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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