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那年,我在大哥和大嫂的婚礼上当花童。
当大厅的门打开时,所有人都看向门后被亲家伯伯挽着的大嫂。
“新娘子好美,还有那婚纱,跟她搭配起来真漂亮!”
“对啊……”
在那个还不懂爱情的年纪,我心中第一次生长了对婚姻的向往。
站在我身旁的另一个花童,是大嫂的弟弟。
他穿着小西装,但走路的姿势却很别扭。
因为他刚哭过不久,脸上还流着泪痕,双眼红彤彤的,未流完的泪光仍在打转,像我在作文里描写的那句“小兔子的眼睛红彤彤的,如宝石一般”。
当亲家伯伯将大嫂纤细白皙的手放进我大哥的掌心时,我瞧见那个男孩又哭了。
他手中拿着花篮,却用力抱着大嫂:“姐姐,咱们不嫁了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
怪心疼的,我抿嘴暗暗说道。
听大哥说,大嫂和她的弟弟感情很好,因为亲家姨姨生病了,大嫂只能承担其大半母亲的责任。
台上,大嫂蹲下来抱住男孩,轻声安慰道:“洲儒别哭,姐姐以后还是会和你在同一个城市呀,而且会经常回家看你的!”
男孩不断哽咽:“姐姐,你嫁给我好了,这样我们也在同一个城市,还能天天见面。”
话音一落,我听见在座的宾客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微微转头,有些疑惑不解,他们在笑什么?
这时,大哥也蹲下来,他拉过男孩的手,郑重承诺道:“洲儒,哥哥保证,以后绝对好好对待姐姐,不会让她受委屈,也不会让你担心,好不好?”
大嫂也随之开口:“对呀,洲儒。”
闻言,男孩抽泣了最后一下,对大哥说:“咱们要拉钩,你别骗我!”
大哥失笑:“当然,骗你我以后出门被你揍,好不好?!”
“好——”男孩声音拉得老长。
宾客们再次大笑起来,连亲家伯伯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大嫂牵过男孩的手,放进我手里。
“洲儒,你先跟妹妹玩一会儿,好不好?妹妹和你同岁哦,而且你看,妹妹长得这么可爱!”
大嫂的弟弟看向我,我却突然笑了。
我从裙子的口袋中,拿出一条手帕,居高临下地给他擦鼻涕眼泪。
和我同岁,却比我矮一截。
男孩的脸很明显红了,比我在幼儿园表演时老师给化的两团腮红还要红。
负责摄像的叔叔应该觉得我俩很搞笑,就把镜头挪过来,给我俩来了个特写。
看着大哥大嫂相互戴上戒指,一边鼓掌,一边问身旁的男孩。
“我叫江听雨,你叫洲儒?”
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叫周洲儒,三点水的洲,儒雅的儒。”
我一头雾水:“哪个洲?”
他很有耐心:“三点水的洲。”
我继续:“哪个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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