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病悔

“老师,我回来了。”白菇送卡卡回到龙骨身边后回到了千鸟城，解开了白鸟手上的链子，两人坐在茶桌前，对视许久却没有说话。窗外的雪渐渐飘了下来， 寒风吹动着两人的发梢，让这本就安静的气氛又多了些……道不明的意味。

  “你想好了？”白鸟温了茶，水蒸气慢慢的消散在空中。白菇点了点头，接过他给的茶。吹了吹，喝下去一股暖流席卷身体，驱散了寒冷。白鸟放下茶杯，问他。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

  “那老师知道吗？”

  白鸟摇了摇头，他们……之间应该是那扭曲的占有欲吧，白菇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歪着头一笑。笑得很开心，他很久没有看到过老师这么纠结了。

  “白鸟，那年你带我去看向日葵花田，你说最好的生长方式就是向阳而生，可是我终究没能见到太阳，而是喜欢上了月亮。”

  白菇伸出自己的手，抚上了面前人的脸，似乎在用自己的手，描绘出他的样子，要将他的样子刻在自己的心里。白鸟感受到他的手很冰凉，用自己温暖的手覆上了他的手。白菇抽回自己的手，脸上有着蝴蝶一样的蓝色纹路，在暗夜中闪着幽幽的蓝光。

  “你已经决定好了，失去心火的代价，你将全身长满……黑暗的晶体和花，过程犹如凌迟，后悔吗？”

  “白鸟，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我是来道别的。”白菇认真的点点头，他并不害怕死亡。只是有他牵挂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对于白鸟，也该结束了和他之间的感情。

  “白鸟，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是神明，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如果有下一世，你能不能找到我，我想我应该会爱上你，像向日葵一样吧。”白菇起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白鸟知道一切已经发生了，根本来不及了，就算锁住他也没有任何用处了。他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心也很闷，那一吻落在额头上的时候，他想拉住白菇的衣角。但是他终究还是没能伸出手，从一开始，他们的爱是什么？ 

  是像恶之花一样，相互纠缠，汲取彼此的养分，不死不休？还是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银河，他们的爱是什么？算计，阴谋，那真的能被称为爱吗？

  “我喜欢你，殿下。”

  白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白菇回头淡淡一笑。他的眼角有泪花，和脸上的蝴蝶纹样相呼映衬十分好看。

  他说：“我们都病了，怎么能说喜欢，一个患得患失，不懂情爱，只懂得掠夺，另一个，从泥潭之中爬出，妄图伸手触摸月亮，直到把月亮弄脏，才明白，终究是无法企及。”

  “大殿下，又见面了啦！”亡伸出自己布满黑色裂纹的手，向白菇打招呼。白菇的脸上的蝴蝶纹样已经越来越多了，两个人显得鬼魅又恐怖。两人相视一笑，不知道在笑什么。

  “嗯，大祭司，看来这段路并不孤独呢。”

  “可别喊什么大祭司了，叫我亡吧，咱俩要是出去吓唬人一定能把别人吓飞。”

  白菇没好气的拍了拍她道：“少贫嘴了，我们该出发去寻找遥鲲的尸骨了。”

  在踏入黑暗深处的那一刻，两人都待在入口处发愣了很久。白菇问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舍不得那个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小子？亡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的名字叫亡，他的名字是未，我希望我能亡的更有意义一些，至少能护住我想守护的人，他们是我的家，大殿下，我们都为了一个目的而来，那你呢？”

  “后悔吗，当蓝蝶振翅的时候，我想我不会后悔。”

  “是啊，世间哪有那么多后悔药可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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