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仆(2)

掌柜的对着东方铁心赔笑，时不时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一眼那个傲慢的伙计，平日里不好好干活就算了，早就叮嘱过他们，主家大小姐这几天不一定什么时候来，让他们打起点精神去招呼客人，结果小姐刚来就发生这样的事，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小姐，平日里我都在后面算账，竟不知这些狗奴才是这么办事的。您放心，我今后一定严加申斥，好好管教他们，坚决不再出现这种轻慢顾客的事。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了他们吧。”

“看来是你纵容他们这样行事了。”东方铁心冷眼看着掌柜。

“不不不，”对上东方铁心冰冷的双眼，掌柜的只感觉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上脑门，他急忙否认，“您就是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啊。”他只能对不起伙计了。

话落，掌柜的对着伙计就是一脚，直将人踹到在地，“都是你这该死的东西。知道京城里都是什么人吗？那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你这连身契都握在小姐手里的奴才，竟也敢瞧不上五品官！”

掌柜的立刻转向东方铁心，谄媚道，“小姐，您看这奴才该怎么处置？”

“打三十大板之后发还给他父母。”东方铁心随口应道。

“大小姐，老奴仗着年纪，斗胆托大这一次。他年纪还小，打三十大板不是废了吗？哪怕让他去刷恭桶呢，只求小姐饶他一命。再不然，您就看在老奴为铺子做活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他吧。”

此刻东方铁心真心想为掌柜的鼓掌，明明是他一味享乐，不为铺子办一点实事，却能眼都不眨地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哦，”东方铁心饶有兴致地问他，“这么说，冯掌柜你倒是个忠仆了？”

“哎呀，大小姐，您这么说真是折煞老奴了！”掌柜的将腰弯的深了些，做足了谦卑姿态，“这是老奴份内的事。”

东方铁心没说话，反而拿起账簿翻看。

“冯掌柜，根据你给的账本，我们铺子一年的收入只有一千两。听说，你在甜水巷购置的一套房子就花了两千两，这钱你是怎么来的？”东方铁心笑得爽朗。

掌柜的知道主家一定会事先调查他们，所以对于东方铁心的指控，他并不吃惊，他镇定地开口，“大小姐，老奴好歹也在咱们家干了二十多年了，工龄比您的年纪都大，每年省吃俭用攒下了一笔钱。再加上老奴把以前的房子卖了，这才凑够一千八百两，剩下这两百两，还是老奴求爷爷告奶奶到处借来的。到如今老奴还有好几十两没还上呢。”

东方铁心沉默不语，盯着掌柜的看了好久，直盯得他心里发毛，倏地她叹了口气，淡淡开口道，“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大小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掌柜的突然慌了神，不……不对啊，他已经做的很隐蔽了，怎么会被查出来，不会是诈他的吧？

他眼睁睁看着东方铁心挥了挥手，几个小厮打扮的人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抬上来几箱物什。

他突然跪倒在地，对着东方铁心求饶，“大小姐，您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大胆的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昧着主家收礼。京城里面不知多少户人家为了巴结咱们东方家，将东西送到了你这儿，你一应收下却瞒而不报，自己私吞了个干净。你以为那些人都是饭桶吗？送过来的东西，人家都登记在册，就等着东方家出事了反咬我们一口呢，你可倒好，将把柄亲自送到他们手中。”东方铁心怒火中烧，不想再听掌柜的说任何废话，“你们把这狗奴才押起来，关在城郊东方家的地牢，听候发落。”

小厮们应是，手脚麻利处理了现场。东方铁心这才平复了心情，继续往下一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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