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连忙命剪秋扶住她。
"姑姑免礼,快坐。姑姑此番前来,可是母后有什么事要吩咐?″
竹息却并未坐下,她只是站在殿中,微微垂目。
"太后有句话让奴婢带给娘娘。″
皇后见状,忽然觉得太后的话,她应当是不爱听的。
″太后娘娘说,景妃这一胎您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手,若是景妃这一胎保不住,您的皇后之位她也保不住了。″
竹息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就静静站着了。
皇后的神情却难看极了。
"你说什么?太后只是在威胁本宫吗?为了安陵容?″
从前有妃嫔怀孕时,太后也会明里暗里的警告她,但都是点到为止,即便她下了手,太后也会帮着善后。
这次为什么……
竹息见她这样,叹了口气。
"娘娘,太后娘娘不是为了景妃,是为了您!您还不明白吗,景妃和其他人不一样。她父亲是大学士,又是吏部尚书,官员评定升迁都经他手,几年来下,门生故吏遍布各地,更有不少人在京为官,她哥哥年少封侯,战功赫赫。安氏一门,虽是新贵,但势力早已不可小觑。他家的女儿若是小产,怎么会善罢甘休?皇上对景妃本就看重,若真是彻查起来,即便有太后插手,也不一定瞒得住!″
皇后面色一僵,却仍是不甘心。
好啊,一个安陵容,一个慕容世兰,都有好父亲,好哥哥。
竹息哪里能察觉不到皇后的心思,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您还不知道吧。今日早朝,群臣中有不少人弹劾您,多年未尽国母之责,致使后宫子嗣凋零,要求皇上废后!″
"什么?″
皇后再不复之前的镇定,一下子站起身来,惊愕异常。
竹息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皇后听。
起因是早朝时司空苏遂信上奏,皇后虽报恙,但却多年来母仪天下,有功无过,后宫大权不应旁落妃妾之手,致使国母受辱。
皇上而未说话,与苏遂信向来不和的司徒李明允就反驳,说皇上大婚已有十数年,后宫妃嫔有孕者不在少数,但至今只得了两子两女,看护皇嗣不利,难道不是皇后的过失吗?
之后便有多位言官纷纷附和,弹劾皇后,慕容家派系的官员也从中浑水摸鱼,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竟闹到废后的地步,还是玄凌压了下来。
一番话说完,皇后瘫软的坐在了凤座上,喃喃道:″怎么如此?″
竹息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
"这下您明白了吧?苏大人原本也是好意,谁知弄巧成拙。娘娘,这已不仅仅是后宫之事了。若是这一次,景妃的胎再保不住,您的皇后之位还保不保得住,就不是太后一个人能做主的了,您仔细想想,好自为之吧。"
皇后一向聪明,听了竹息一番话,也理清了利害关系,艰涩的开口:″本宫知道了,劳烦姑姑转告太后,请太后放心。″
竹息得了答复,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恭敬行了礼,就告辞了。
等她走后,皇后松开握紧的手,手心赫然是几个正在渗血的月牙状指甲印。
安陵容,你运气可真好!
我就不信,老天能一辈子站到你这边?
生下来又如何?
能不能养大还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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