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吃

“你以前分明不喜。”折颜伸手接过，拿着玉箸的手却是几经踌躇，如何也下不了手。

　　索性放下，打算和东华谈心，“我可是记得，你以前对墨渊下厨做桃花酿这事儿耿耿于怀，颇为嫌弃。”

　　折颜招呼侯在一旁的宫娥，“你且去后厨，为我取个食盒来，要足够大，能装下这鱼才成。”

　　“哪有你笑话别人，不许别人笑话你的份？你难得如此，这鱼我可不敢独享，我得带回去让墨渊也尝尝。”

　　折颜说着，便要起身，却被东华按住了肩膀，“那也不急，你先替墨渊尝尝。”

　　折颜讪笑两声，婉言拒绝，“我若是用过了，再拿去给墨渊，想来不好。”

“那又如何？往日军营里，风餐露宿，你我兄弟几人共睡一塌，坐在一起吃酒的事儿也是常有，谁曾见怪？莫要推辞，快些尝尝才是。”折颜越是推辞，东华越是不肯，非要他尝尝不可。

　　折颜无奈，只得重新拿起玉箸，夹了一小块送入嘴中，若不是顾及风度，险些当着东华的面吐了出来。这鱼当真是又苦又硬，又腥又咸，难以言喻，也不知东华如何做出来的。

　　折颜囫囵吞下，只觉得那鱼卡在了喉咙眼儿，一股子怪味儿，他赶紧倒了杯茶将味道压下去。又觉得不够，连喝了好几杯，这才缓了过来。

　　以前真真做饭，险些没将他十里桃林给炸了，那菜也是糊成一团，瞧不出原本模样来。他不忍小孩儿失落，尝了一口，自觉已很是难吃，不曾想却是东华更胜一筹。

“东华，你自己尝过吗？”他逼着自己吃这鱼究竟是知道难吃，蓄意报复，还是自觉美味，盛情邀请。

　　东华对折颜这一番举动，视若无睹，慢悠悠踱步回了原位，“自然是尝过的，味道尚可。”

　　折颜清嗤一声，看着宫娥将鱼装进食盒里，整理好锦袍悠悠起身，“那你可真是口味独特，也难怪不喜墨渊的桃花酿。”

　　“怎么就走了？急匆匆闯进来，难道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且在坐坐，同我说说看。”

　　折颜气结，哪儿来的什么要紧事儿，不过是想来看看这六界共主做的鱼有何不同，瞧个热闹。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

　　折颜面上不显，笑道，“这个时辰，纵使是再要紧的事儿也该了结了。”

　　东华挑眉，这人是在怪自己逼他吃鱼，误了他正事儿。有事是真，至于是不是正事那可就不得而知了，“给墨渊带的鱼可别忘了。”

　　东华轻挥衣袖，那原本放置在桌上的食盒，不过一瞬便已是到了折颜面前，折颜抬手接过，阔步出了太晨宫。

折颜看着手里食盒，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这鱼实在难吃，若真拿去给墨渊，未免太不厚道了些，可又是东华的一番心意，扔了也是不好。

　　真是叫人为难啊！

　　东华见折颜出了宫门，这才夹起红烧鱼尝了一口，将嘴里剩余的鱼肉吐在了手帕上，又倒了杯茶漱口。直到嘴里的味道消散了，这才喃喃自语道：“真是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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