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

折颜但笑不语，只是撑着头，斜睨着一双丹凤眼静静瞧着那人。

　　酒入唇齿，酒香四溢，倒没有闻着那般强横，带着点桃花的香气，又好似有果子的清甜，在唇齿间化开，带着点涩味儿。

白真：“竟是果酒。”

白真惊叹，折颜酿酒的技艺如今是越发高超了，在这四海八荒怕是无人匹敌。

白真：“你酿的酒倒是越来越好喝了，只可惜，你这人小气的很，能有缘喝到的寥寥无几。”

这样的酒，若是放出去，怕是这六界中人都要抢破头皮了。只是，折颜的辈分太高，又不喜凡尘琐事，能来这十里桃林的少之又少，能厚着脸皮来讨酒的他至今也不曾见过。

折颜摇头。

折颜：“这酒并非寻常果酒，本是极烈，我在其中加了好些仙草中和，这才有了花香草香，清甜可口。有固本培元的功效，倒也适合你喝。”

　　白真的身子算不上有多好，不爱喝药，奈何还嗜酒。二者相冲，因着仙身，虽无大碍，却总归不好。他这些年醉心于此，想了许多法子，才得了这么个办法，酿出这么十几坛来。

　　白真看着坛中酒，莞尔一笑，难为他如此费心，且是这样的珍而重之。这么些年来，为他是操碎了心，事无巨细，他这一身法术学识都是他亲自传授。若说亲疏，折颜于他而言，既不是长辈，也不是尊者，而是知己，今生今世唯一的知己。

　　劫数将至，他又何尝不惧？神仙的劫数本就凶险，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去走这一遭，倒也担的上大凶二字。

　　只是数万年来，万事都被护在折颜身后，什么事儿他都替自己担着。纵使现在去历劫，也没甚可惧了，因为有折颜在，这心已是安定了下来。

　　皓月当空，夜风微凉，虫鸣阵阵伴着潺潺流水，真真是极好的景致。

折颜：“真真若是觉得无趣，明日里便带着小六去凡间走走吧，或乘舟南下，去那烟雨朦胧的江南，或租一小院，去繁华京都逛逛也是好好的。”

白真：“不是说小六身子不好，不能去吗？”

折颜会松口，白真也不意外，只是眼神促狭，着重说了不能二字。

折颜挑眉。

折颜：“我一同前往，倒也无碍。”

白衡趴在窗棂上，看着桃林里对酌对饮，言笑晏晏，好不快活的两人，轻叹口气，默默关上了窗户。

　　寻思着，要不明日还是让二哥接自己回青丘吧，她这顶电灯泡未免有些碍眼。

　　只是想法还未付诸行动，卒日一早，便被白真和折颜打包着去了凡间，美名其曰带她去见见世面。

　　虽然心里如明镜一般，知道这不过是折颜哄自家四哥耍的小把戏，她还是玩的格外开心。

　　作为神仙，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折颜花了大价钱在京都买了一处极好的宅子，又买了许许多多的婢女侍卫入府伺候。许是因着阵仗太大的缘故，在京城引起了一股不小的浪潮，左邻右舍，街头巷尾讨论的格外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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