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

青瑶自是不知寒月的所思所想，听见这话忽然间就有些发愣，一双眼睛定定的望着前方，轻笑一声。

青瑶：不过是区区一块顽石罢了。

　　这下子寒月是真的愣怔住了，没想到这位上神说话竟是如此直接，青瑶有两个意思，一个意味着青玉，另一个则是青石。她心中明晓，这绝非是谦辞，而是实打实的实在话。

寒月做了几万年的神仙，又是穿越者，与凡尘俗世早已没了什么瓜葛，许久未同人这般相处，一时之间竟是慌了神，不知自己该如何劝慰。

　　她心里清楚的很，有些话不是她该说的，有些事也不是她能问的。不论是做人，还是做神仙，都得明白自己的身份，在自己还没那个能力时，决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所幸，寒月反应及时，她像是瞧不见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一般，遂低低一笑。

寒月：齐天大圣孙悟空不也是一只石猴吗？如今，却已是皈依佛门，成了灵山斗战佛，可见，上神也非池中之物，必是有大作为的人。

　　寒月的话听着，像是刻意讨好，却是不卑不亢，让人听着不但没有半分不适，反而觉得舒坦。

　　青瑶惊觉，身旁这位小姑娘的聪慧，虽仍是带着少年人的稚气，言行举止也多有不周之处，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一绝，不该说的绝不多言。

　　人活一世，就当这样才好，日子过得才舒坦。

青瑶：那你可知，成为灵山斗战佛的孙悟空失去了什么？

她虽是欣赏，却仍是要敲打一番，免得日后年轻气盛惹下祸事。

　　寒月一愣，她记忆中的孙大圣褪下一身桀骜，与自己战，与天斗，一步一个脚印走了十万八千里，最终取得了真经，成为千古传诵，人人敬仰的神仙。

　　她从来没有深究过，他成了斗战胜佛后失去过什么，可如今一想，只觉得惆怅。这个大英雄，失去了自由，被束缚，无情无爱。

她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的问道。

寒月：他后来过得不好吗？

青瑶：在你们凡间的话本里，想来是过得极好的。

她轻笑一声，竟是藏不住的嘲弄。

青瑶：那时的天帝野心勃勃，佛届只管享供人间香火，念自己的佛经，那里会管这芸芸众生。

青瑶：六界表面上过得祥和，实际早已混乱不堪，远古上神都已避世不出。真正大乱那一天，正是猪八戒的尸首被发现之时，一时之间天界众人人人自危。但又抱着孙悟空会念着同门情分，为他报仇雪恨，却发觉如今的大圣，早已不是当年羁傲不逊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了。

青瑶：一时之间，天界竟无人敢查此事，当年西天取经的一行人相继出事，只余下孙悟空一人。直到后来，哪吒带着一身浴血的孙悟空打上天庭时，众人才惊觉天界的“斗战神佛”不过是天帝身边的一条走狗。

　　寒月听的津津有味，心中难免觉得悲戚，何等的人物，最后却也差点因这六界权柄争夺而身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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