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同袍

这几天的日子可以说是祈穗过得最舒心的几天。

他和冥夜身为神明，每天在上清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不少，经常是聚少离多，可能有些时候一整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但如今，脱去了神明的身份，他们两个只是住在林子里的一对夫夫而已。

尽管没有特别亲密的举动，尽管冥夜根本不知道他就是祈穗。

祈穗：“怎么了？”

冥夜今日吃饭的时候又有些心不在焉，上一次祈穗就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冥夜：“十一，如果你的朋友离开了你，再也回不来了，你会选择怎么办呢？”

闻言，祈穗放下了筷子。他听得懂，冥夜这是在说他们那些已经陨落的同袍...

冥夜：“如果他不是不想回来，而是生死相隔呢。”

祈穗垂下眼帘，笑的有些勉强。

祈穗：“冥夜，我还是一样的话，无论是爱人还是朋友，你总要向前看的。”

祈穗：“他们都希望你好好活着，所以无论是为了他们，还是为了你自己，你都要好好的。”

冥夜：“倘若他是不想回来呢？”

这个“他”和上一句的“他”，从语气来听就不是同一个人，这个是爱人，上一句是朋友。祈穗怔住了，一时间没有回应。

冥夜早就有所怀疑猜测，眼前这个十一就是祈穗。至于他为什么不承认，也不愿和他相认，冥夜却是不知晓的。

祈穗：“...什么？”

冥夜：“没什么。”

可既然他不愿说，冥夜也不勉强。

等到他能看见的那天，总会知道原因的。

冥夜：“今日若是你有闲暇，可否替我下山买些酒回来。”

冥夜：“我想祭奠我的几位朋友。听闻，人间若是有谁的亲友亡故，会以酒招魂祭奠，抚慰亡灵。”

冥夜：“我有几位，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朋友，先我而去了...”

祈穗偏过头去，眼角泛红，眼泪划过面颊。他明知道冥夜看不见，却还是不想转过头去。

祈穗：“好，我知道了。”

人间这个习俗有没有用他不知道，但对于神明来说肯定是没有用的。

因为他们陨落了，已经没有魂魄了，连个亡灵都称之不上。

...

沉重的祭奠结束，祈穗用手帕替冥夜拂去了面上的泪水。

冥夜试探着伸出手，摸索到了祈穗的面庞。他一点点向上过去，也是摸到了一片潮湿。

这人明明跟他一样难过，却还要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冥夜：“怎么了？”

十一属实不该哭的。他怎么知道他救的这位“陌生人”在祭奠的人是谁？就算有所打动，也不至于哭成这样。

祈穗：“眼睛里进东西了。”

谎言过于拙劣，但是冥夜并没有拆穿。

冥夜：“处理一下吧。”

祈穗：“嗯。”

一个单音节都能听出些许的哭腔，祈穗现在真是难过的紧。

冥夜想给他一个拥抱，但是不能。他得依着祈穗的意，既然不愿相认，那便也是配合。

冥夜：“总要向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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