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伴终

祈穗尝试了。

他体内的魔气已经无法排出了。

随着时间，他会时而被魔气所控制而失去理智，最后直接变成魔、变成怪物。

这对神明来说，无异于死亡。

祈穗：“冥夜...”

冥夜已经能恢复人形了。祈穗望着床铺上躺着的爱人，眼眶发红，却没有泪水流出。

祈穗：“如我所愿，我们都活下来了。”

祈穗：“可是大家都不在了。稷泽不在了，初凰不在了...十一位神明都不在了。”

祈穗：“世间再无魔神。或许...或许...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祈穗：“对不起...我...也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冥夜。”

与其变成魔，他更希望自己死在荒无人烟的角落。

所以，冥夜，不论怎样，我们注定，就要分开了。

祈穗：“我...还是舍不得...”

泪水在眼眶徘徊，被祈穗胡乱抹去。他想等一等，等到冥夜醒来，等到入魔前夕，再安然赴死。

他奢求这最后的日子再长一些，再长一些就好。

...

冥夜醒了。

他睁开眼，却还是一片黑暗。伸出手来，居然连手的轮廓都看不见。

摸索着起身，冥夜能感觉到自己正躺在床上，是有人救了他。

冥夜：“醒醒。”

祈穗也不清楚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他只记得自己望着爱人，心中尽是悲伤。

冥夜：“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

祈穗卡在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他打量了一番，在冥夜失忆了和冥夜看不见了中，判断出是后者。

眼睛并没有外伤。大概是刚恢复人形还未痊愈的缘故。

如此...好像也不错。也免得冥夜经历失而复得，爱人最后却又不得不离去的痛楚。

还不如现在就让自己死在他心里。

祈穗：“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祈穗特意压低的嗓音，不想让冥夜认出他来。

冥夜摇了摇头，他除了眼睛看不见外，一切都好。

冥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祈穗：“我撒网捕鱼，捞到的。”

解决了内心疑问的冥夜迅速起身就要走，倒是祈穗拦下了他。

祈穗：“这位公子还是等伤势好的差不多再动身离开吧。”

是啊，冥夜现在能去哪里呢。

魔神已死，灵台亦空。他没有随爱人、随同袍一起陨落，但这世间却在也不需要战神冥夜了。

冥夜：“你...你可有寻到他人？或者是...一只鹿...”

祈穗攥着被褥的手又紧了紧，他知道冥夜这是在打探他的死活。

祈穗：“...半人半鹿的算吗？我前几日在河畔看见一个长着鹿角的公子，但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祈穗：“我已将他安葬了——他是你的...？”

冥夜：“他是我的爱人。”

冥夜的眼睛看不见，视线自然也无法放在祈穗身上。虽然早就已经想到这样的结果，但心中仍旧是无尽的悲伤。

祈穗：“如此...人总要向前看的，他定然希望你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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