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 (2-1)

凌晏如（南越巡抚）：你看到了什么？

凌晏如用指尖轻点了点桌案上的那幅字。她顺着看过去，经他一番陈词，这四句在她眼中又有了不一样的意思

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若她有能力、或有理想去做出些改变，她该如何做？是顺其自然、还是逆天改命

花虞娇（南塘王）：为生民立命

她仰起头，看着他，也看着他身后被檐宇亭阁圈起的星空

花虞娇（南塘王）：先生，你知道吗？我前几日出城，看到很多人在田间农忙，有位刺绣很厉害的大娘跪倒在坏苗前哭了，种不活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就无法生存

花虞娇（南塘王）：还有许多这样的人。他们可以做出漂亮又好吃的糖人、雕出栩栩如生的玉像、烧出一手好菜、写的文章脍炙人口

花虞娇（南塘王）：但也是这些人，为了生存放弃所热爱的，要么在求生中渐渐消磨了那份灵光。我想看着他们拥有生存以外的世界

花虞娇（南塘王）：学生愚钝， 无法助先生一臂之力，但若有能力、若有能力的话，我愿为所有人争一争

凌晏如（南越巡抚）：很好

他没再继续，收起了那幅字

又说了几句闲话，她思索着今日他同她说的那些，行礼告辞离开，并与他约好明日再来拜访

次日，她本想拜访先生，谁知他兴之所至亦或者心有所感，总之他早早便来到她的庭院

听到有人通传时，她整个人连头上睡出来的毛都是懵的。直到发现凌晏如手上正翻看着她随手放下的话本时，才猛然惊醒

凌晏如（南越巡抚）：《风月荷间集》，话本？

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幼时被考校功课的日子。不愧是他，连翻缠绵悱恻的爱情话本都如此正经！

花虞娇（南塘王）：先生！要不我们别看书了？那个不然我们钓鱼？

凌晏如（南越巡抚）：书里讲了什么？

她默了，故事本身没有什么，完全是他严肃的表情让她生出了不该让他发现她看话本这件事的心情

花虞娇（南塘王）：呃，讲了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轮回转世的故事

凌晏如也沉默了，她度息如年。夜烛下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她时不时瞥一眼凌晏如的神情，但什么都没看出来

凌晏如（南越巡抚）：我曾看过话本

凌晏如将书合起。这话让她不禁好奇，西席之后他所经历的日日夜夜，都做过什么呢？

难道正像他说的这样，他在某个审批公文疲惫的深夜里，会拿起些民间流传的话本，去体会里面的爱恨情仇？

花虞娇（南塘王）：真的吗？先生都看过哪些？

他摇了摇头，并未答话，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思索，和些许道不明的情绪，似是怅然，又似疲惫

她不愿看他露出这副神情，便就着他刚看过的话本故事，想了个话题

花虞娇（南塘王）：先生，你说，假若我们再世为人，还能相认吗？

凌晏如（南越巡抚）：再世为人，你还是你？

花虞娇（南塘王）：也许呢！

凌晏如（南越巡抚）：我会记得你

花虞娇（南塘王）：嗯，我也会记得先生

他轻应了一声。隔了一阵，便再次叹息

凌晏如（南越巡抚）：但我不会记得所有人

她意识到，他口中所说的“不会”，实际上也是“无法”

凌晏如（南越巡抚）：站得足够高，览尽众生，看到的便只是数字

凌晏如（南越巡抚）：天灾人祸，苦难者众，众若几何？惠民生养，施行律令，以数度后世。数多则优，数少即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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