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薄.4：错觉吗

少年的眉眼温润，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卸去了大部分尖刺，若无其事地向刚到这里没多久的旅行者诉说起自己过去所遇到的人。

　　而后者在听见他口中那一句“故人”后，情绪略显激动地揪住他的衣袖，“你……见过和我相似样貌的人？”

　　“她在哪？”

　　季年不知道对方的情绪为何会如此激动，但三言两语间就推测出了，他那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跟眼前这少年是什么关系。

　　他轻叹，“我和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面了。”

　　他没说谎，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不过旅者，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空的神色惊诧，似是意外会听到这样的答案，短暂的迟缓过后，目光警惕地看向眼前的少年。

　　他低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虽然他急于寻找自己的血亲，但不代表为了自己的血亲下落，彻底失去自己的判断能力。

　　空认识眼前的少年，今早还在其他人口中听到过关于他的传闻。

　　是至冬那边派来的外交官，亦是愚人众的重要成员。

　　据说这一次来的愚人众头领，似乎并不止一个人，除了眼前这少年，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似乎到现在还没现身。

　　季年见空的神色变了又变，他神色自若地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角，语气淡漠，“你不必对我的话表达出任何的疑惑和质问，我只是向你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他慢里斯条地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后，轻叹，“我或许认识你口中的那个故人，但我并不能帮你找到她。”

　　“为什么？”空下意识质问，可他接下来想说的话都被派蒙堵住了口。

　　少年的眉眼微微上挑，似是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因为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他和那位所谓的朋友早就几百年没见过面了，更别说要打听她的下落了。

　　若不是偶尔还能知晓那边传来的消息，他都以为那家伙早就已经死在了那些东西里头。

　　不过这些话季年没打算告诉旅行者，毕竟他才刚认识对方，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他心中自由定量。

　　“旅行者，给你一个忠告。”他轻声低语，放在大腿外侧的手随意勾着那悬挂在酒壶之上的吊绳，漫不经心地开口，“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能持之以恒的。”

　　“神明亦然。”

　　空愣神了片刻，似是没能及时消化掉季年的“忠告”，等他回过神时，留给他的只有季年离开的背影。

　　那抹橙白最后也渐渐被那夜色所吞没。

　　派蒙有些不安地探出脑袋，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季年开始，她就一直有股隐隐不安的后怕。

　　这种感觉来路不明，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和旅行者形容，最后只能将那些不安埋藏在心底，一直到季年离开后，才小声旅行者控诉。

　　听完她的话后，空微微蹙眉，虽然感观上他的确是不太喜欢季年，但似乎也没有派蒙口中所说的那种危机感。

　　难不成……是派蒙感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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