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拥抱 (4-3)

多多彻底累了，闭上眼睛，完全陷入这个怀抱里。

“缸中大脑，鬼影迷踪两年前的研究产品，技术还不成熟，他们需要有人测试，以便改进。我们去看初雪，是他们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唐晓翼安抚的蹭了蹭少年额发，眼神晦暗不明：“里面是什么？”

“自相残杀。”墨多多的身体又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语气里透着深不见底的恐惧，“无差别的自相残杀。经过反复改进，能做到控制人体部分脑神经，反复陷入最绝望的记忆和情感。钥匙死亡才有机会出去，三个月后，我是第一个出来的，将其他人的容器打破就昏过去了，醒来就是浮空城。”

察觉到多多又陷入那段记忆，唐晓翼放缓声音：“没事了，没事了。”

“不对！”多多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可是，最后一把钥匙，我出来的最后一把钥匙……”

声音逐渐变的哽咽，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重又出来：“唐晓翼！最后一把钥匙是你你知道吗？！我怎么敢的！我……”

最后一次，天堂。数不尽的反复早已磨尽了墨多多所有的理性和耐心，像被围困起来的野兽，他现在只想发泄！蒙上眼睛，然后……当布顺着脸颊滑下，他看见唐晓翼还未褐去喜悦的表情被紫光湮没，一切都结束了。

他接受不了以伤害任何人为代价出来，哪怕是假的，哪怕已经有过很多次了。墨多多知道哪怕最后一把钥匙不是唐晓翼，他也会这么自责。墨多多甚至不知道到底怎样的结果才能让他心满意足，心安理得，他到底该怎么办？

好差劲啊，墨多多已经没有精力去分析自己的情绪了。

“我们醒来后遇到了一支冒险队，对，查理肯定跟你说过的，但他只说了一半。”

飘渺的声音像从天边传来，平静的叙述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在哪？在干什么？这好像是天底下最不重要的问题，管他呢。回去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墨多多竟然还有心情想这些，他都觉得自己疯了。

“埃克斯保留了他们再次登上浮空城的资格，他们就又回来了。一会来就在大厅偷袭了我们，那时候我们还没完全恢复精神状态，所以，应激反应嘛，所以……”多多挣扎了一下，还是吐出声来，“见血了。后来查明他们私下里与鬼影迷踪有交往，按叛徒处置。”

“这次的变故加上之前我们的反应，足够让其他冒险队意识到我们的危险了，毕竟谁也不想靠近一群时刻保持警惕的疯子。那时候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是卧底啊，如果他们真的只是心里有气，如果下次换成别人……我们不能保证可以把握住分寸。”

本来在缸中大脑的经历已经让他们不知道如何正确应对外界的所有人，这次无疑是将现实血淋淋摆在面前，他们根本摆脱不了缸中大脑的阴影，他们有时候，真的分不清他们到底在哪里？出来了吗，一切那么真实，出来了吧，假的也当真的吧。

无所谓，就这样，管他呢。

两眼无神的睁开，把下巴搁在唐晓翼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好累，真的好累。

他们的引导者会怎么想呢？会接受他们的改变吗？会害怕吗？会陌生吗？这……会是最后一次拥抱吗？墨多多想看看唐晓翼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一些唐晓翼的情绪，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想知道我的看法吗？”唐晓翼感受到多多的身体僵了一瞬。

唐晓翼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墨多多，你个大笨蛋！就这点事至于憋这么久，脑子长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多多不可置信的从他怀里挣脱开来，瞪大了眼睛：“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唐晓翼还不过瘾的又敲了他一下，最后忍不住在他脑袋上一通乱摸，“你们做的很好。”

呼吸一滞，墨多多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愣愣的看着唐晓翼，良久才反应过来，对啊，他是唐晓翼啊，差点忘了，这可是唐晓翼，唐晓翼怎么可能被这点事吓到，怎么可能疏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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