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的最深处传来细微的啜泣声,李承泽顺着声音的方向缓缓飘近,只见这人将半个身子蜷在椅上,低垂着头,暗暗呜咽低泣,滴到两颊的泪又双双被手粗鲁地擦去,模样活脱脱地好似刀俎上摆好的鱼肉,眼前的景象,让李承泽不禁想起这几天的所闻见闻,一阵阵宛如刮骨剜心的剧痛传至全身。
“这个时代也要吃人……”
一颗泪滴落滚入墨黑的衣衫不见踪影。
什么滴到自己身上,这人察觉到什么异常,伸手去摸自己的颈窝,只感到一种滑润的触感,是水吗?这人将指尖放到嘴边舔舐,一股咸涩味道传来,这人一下明白这是泪,是谁的泪?
这人一下从疲软的状态转为警觉,仔细扫视打量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然而这个房间空荡荡安静地害怕,或许是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同那个演绎出来的时代并没有区别,人善被人欺,小人物的命运悲欢不会被人重视。
“我这样鳏寡孤独的命格竟也有人要同你抢去……”
李承泽低头苦涩地扯出一个笑:“抱歉……是我拖累你了”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懂自己的扮演者,以为会因为时代不同,你就不会像我那般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不过也是到处吃人的时代。
“罢了……下次如果是你来,我就好好接住你,让你善始善终,如果不是你来,我就把我这命格让那人做去!”
暗红的衣袍将这个哭泣的人拢住大半,漂浮的身体将人抱在怀里,滚烫的泪珠一齐同这人的泪划入这沉沉的金珠大海,激不起一圈浪花,同这一间房子一样,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在挣扎无助,无人在意他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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