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三：陈情令

清甫手中的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挑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江澄远远地看着，只觉得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飘落了凡尘。

那剑越舞越快，就像一条银龙绕着清甫上下翻飞，左右盘绕。他舞起宝剑来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又稳健又潇洒。那剑舞得果然不错，剑过处，习习生风，吹动丁香树上一片片白花瓣飘落下来。他按剑在手，收敛笑容，歇了剑。

至清甫收起剑，师弟们静悄悄一片，果真是那句‘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不知是谁先回过神，双手用力拍在一起，大喊道：“好！师兄，你的剑法真是出神入化！”剩下的弟子们皆清醒了，也跟着拍手叫好：“师兄，教教我们吧，我们也想学”

“是呀！师兄，教教我们，等我们学会了，便要在围猎中狠狠争口气！”

在这一片喧闹声中，清甫安静的看向江澄，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江澄却突然想起了不夜天的那一夜，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当时自己真的害怕他选择魏无羡。

清甫看向捧场的师弟们，随意摆摆手，

清甫：以后再教，明日的夜猎，得让宗主看到你们的成绩。

“放心吧，师兄！”

“我肯定会拼命的！”

“我…我也要”

“……”

“……”

弟子们叽叽喳喳的宣誓，势必要在夜猎中出彩。

莲花坞好久没发出过这般热闹的声音了。

姑苏，云深不知处

蓝湛望着自己的床榻，似乎看见了前几日躺在上面的人。

固执如他，执着如他，可他今天却动摇了。

兰室，不净世，大梵山，岐山，不夜天。

桩桩件件，他实属放不下，忘不掉。

如今，他该怎么办？

是继续等，还是看着他与江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蓝湛垂下眼帘，自言自语道：“无缘无故动了情，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江澄比任何人都要幸运，幼时虽父母关心极少，但他身后总是有清甫特别的关照；重振莲花坞时，也是清甫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甚至结下了契约。

兜兜转转，此去经年，江澄的身边一直有清甫的身影。

可他到头来有什么？

蓝湛这般想着，安慰自己该释然了，不然到头来，苦的是自己。

“叩叩叩——”

“忘机”

蓝湛起身去开门，“兄长”

两人进了屋，蓝曦臣道：“不过几日，便到了阿瑶夫人的生辰，你可要去？”

蓝湛摇摇头，“我要闭关修炼。”

“怎么突然要闭关？”蓝曦臣有些疑惑惊讶。

蓝湛道：“我心不静，烦事扰我。”

“如此，也好。你的那份贺礼，我就替你备下了。”

“有劳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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