讹兽的目光直直盯着文潇的身后,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不是不是……姐姐,你看——”
话音未落,马蹄声由远及近,来势之疾如天雷地滚,鞭声激荡,领头的黑马几乎是刹那间就到了文潇面前,黑马眼看就要撞上文潇,马背上的人才不慌不忙地将缰绳拉紧绷成一条直线,勒住骏马,马蹄悬空,人立而起,而文潇依旧站在原地,举着竹伞,没有丝毫闪躲。
马背上穿着戎装的首领,举起腰间的令牌,上刻“崇武”二字。
他身后另有三人,同样身着戎装,他们都是崇武营的人。
“把妖**出来。”为首的头领姿态居高临下,开口便是命令文潇,不容置疑。
文潇缓缓抬头,眼睛直视着他,言语没有半分退让:“我是缉妖司的典藏官,有权将讹兽带回缉妖司。”
领头笑了:“缉妖司?你们院落的青苔和蛛网都老厚了吧?早已名存实亡的破烂地方,还想和崇武营争权,赶紧让开!”
文潇:“讹兽弱小,法力低下,虽口吐谎言,却心中向善,欺骗的也都是作恶之人。按罪当罚,却罪不至死。”
文潇大人与她萍水相逢,却懂她心中的困苦,她会细细听自己讲的话,或者说,她听的,看的,从来都是心。讹兽的目光中饱含感激之情,她想,如果文潇大人能成为“真正的”大荒神女就好了……
领头的男人知道,这场争夺战,赢家定然是崇武营,但他不喜欢这女人处变不惊的样子,他要挑她的痛处说,看她难堪才行。
领头俯身,讥笑地看着文潇,带着危险的试探:“……听说你幼时曾被妖所救,所以一直对妖心软,私下放走不少妖孽。不过,八年前极恶之妖朱厌让缉妖司伤亡惨重,几近覆灭,你是不是也要为朱厌求情呢?”
文潇沉默片刻,随即迎着领头视线,一字一顿道:“妖兽朱厌杀人作恶,但崇武营以杀止杀,和朱厌有什么区别?”
此话一出,崇武营的几个士兵瞬间没了笑意,露出阴狠神情。
“少废话!上!”一声令下,几人亮出兵器,欲直接抢夺走讹兽。
文潇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迎战,胸口忽地传来熟悉的剧痛,像有只手在肆意拉扯她的心脏。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刻?
文潇没了力气,短刀脱手落地,她气喘吁吁,呼吸困难,她捂着心口,跌倒在地。
讹兽见状焦急地去拉文潇:“姐姐,这个时候还演?”
“我没有演……”文潇的声音愈加虚弱,一张脸没有丁点血色。
只这停顿的当口,崇武营的人已经闪身到文潇跟前,抬刀朝着讹兽砍下。
电光火石间,文潇一把推开了身旁的讹兽,用尽全力握住崇武营那人挥刀的手。
文潇的指节泛白,手臂不住地发抖,奈何力量过于悬殊,那把大刀如有万钧之力,一点点地向下压……握刀的大汉体型魁梧,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拼尽全力反抗的文潇。
他嘴角的笑,极尽嘲讽,手上的力道不增不减,足够将她耗在此处,还能看到她反抗无果的有趣模样。
“走!”文潇咬着牙,发出低吼。
一切发生得太快,讹兽反应不及,似被这一声喊声刚叫回了神,却要上前去救文潇。
文潇收回了一只手,冰冷的刀刃瞬间压到了她的肩上,鲜血浸染蓝衣,文潇顾不上疼,抽出腰间匕首迅速割断她和讹兽手腕间的红绳。
“走啊!”
那边,领头从箭筒里拔出了箭矢,箭矢的金属头上,嵌入了几颗红色的晶体矿石模样的东西,那是一种极坚硬的矿石,能让任何妖魂飞魄散。领头吹着口哨,微眯起一只眼睛瞄准讹兽,张弓拉弦,一切不紧不慢,如逗弄陷阱中的猎物。
讹兽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转身跃上房檐。文潇看着讹兽离去的身影,才松了口气,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今天这个局面想都逃走,几乎不可能,只要有一个能全身而退,就算是赢。
嗖!文潇耳边一阵破风之音。咚!重物砸落在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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