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茫茫,黑影幢幢。仅凭肉眼,根本无法分辨蛰伏在大地上这无边无际的阴影是山林,还是西炎军营。
白衣军师无声抬手,百余人如鱼入水,消失得无影无踪。接下来目标就是位于大营中心,护卫最严密的帅帐。
相柳身影如鬼魅般,借着夜色遮掩,在巡逻死角间来回穿梭,他并未给璟任何指令,可璟还是下意识使出狐族秘技,努力跟在后面。
就这样毫无防护地孤身闯军营太刺激了。璟生长于丰饶富足的青丘,少年时也曾幻想过自己是一名仗剑江湖侠客,抑或是横刀立马的将军,虽然商人最厌恶风险,但生死一线。恐惧中更多的竟是快感。
那种下一刻可能就会死去,可这一秒血液尚在燃烧的快感。
相柳动作太快,璟一个不注意便落在后面,眼睁睁看着他隐入一座华丽的大帐之中就不见了。
说来潜行隐藏也是九尾狐的绝招,可璟初试牛刀,难免出纰漏,所以在他急匆匆划开厚重的毡布打算观察一番时,却惊动了帐中人,女子尖叫,引得帐前巡逻卫兵警觉,从四面八方围困而来。
一颗心瞬间从头凉到脚,璟僵在原地,脑中的念头在冲出去拼了和即便死也不能泄露身份之间来回拉扯,脚下却一步都动不了。
“吵什么?都给本殿滚!”
士兵们听到这声怒喝,连连告罪,却并未打消疑虑,仍旧护卫在帐前,大战在即,任何异常都不可轻易放过。
“请殿下恕罪,属下等奉大将军命,必须进帐查看,为殿下扫除一切隐患。”
在方才的插曲中,璟急中生智幻化了成了个丑仆,弓背哈腰,一副猥琐模样,即便被抓也无人能联想到自己是涂山族长。然而听到士兵欲入帐搜查,他不由地为相柳的处境而焦急。
西炎军中能称呼为殿下的唯有倕梁而已,相柳进去已有半刻钟,刚刚分明只有陌生男子与一女子的声音,那么……
唰一声,帐帘掀起,倕梁揽着个女子,衣襟大敞,发冠歪斜,头顶冒着腾腾热气,阴沉道:“奉禺疆的令?我西炎何时一条狗也能对主子指手画脚了?”
士兵们中一阵骚动,被为首将官呵止,他将更深地施礼,“殿下平安就好,今夜不算太平,骑兵营遭偷袭,大将军正指挥人手追击,恕臣多嘴询问,您是否听到异响?”
倕梁歪了歪头,露出个邪笑,“异响没听到,娇喘倒是有些,将军来一起玩?”说着抚摸怀中女子长发。
那将官将头垂得更低,连道不敢。倕梁觉得无趣,帘子一甩,入帐去了,忽又折返,锐利目光望向角落里不起眼的涂山璟。
“那个奴才,别偷懒,进来为本殿斟酒。”
璟又惊又疑,众目睽睽之下,只得入帐再做打算。
“给殿下请安。”璟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这残暴的西炎王子察觉到什么。
“抬头。”倕梁的声音从璟头顶飘来,璟硬着头皮抬眼,帐内灯火通明,一张宽大异常的锦榻上,一个无头男子一丝不挂,正安详地躺着,显然临死前正享受人间极乐,旁边案几上卧着方才那个女子,她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背部尚有微弱起伏,璟几乎怀疑她也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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