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凉,意映嘴甜灵活,把管马厩的老伯哄得舒舒服服,松口同意私下借匹马给她用一日。
城里人越来越多,集市上的货品肉眼可见地愈发丰富,今日领了工钱,意映哼着乡间小调,扯了二尺红布,回去与离戎望做成红花,系在马儿脖子上。
明日隔壁杀猪的汉子要迎娶隔壁的隔壁买酒的兔妖,这匹马就是用来充门面的。
二婶一面帮忙切肉一面与田禾穗唠家常,说到这对准夫妻,掺杂着羡慕和不齿,“娶个贱籍的妖族,平时妖里妖气的,见面还得打招呼,我这心里膈应......”
阿穗论政论道都不在话下,嘲讽意映更是能说出花来,遇到这样背地议论人家阴私的却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得尴尬一笑。
“你家三郎比妹妹的手还巧呐,这花扎得像真的一样。”没人接话,二婶却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什么时候生个娃娃给我们抱抱啊?”
一般说到这种话题,年轻夫妻就会羞红脸,二婶已经想好了如何进一步打趣小辈来挽回面子,偏生田三郎夫妻面色如常,该干啥干啥。
二婶眼珠转了转,看向防风邶,“三郎媳妇儿?”
防风邶眼皮都没掀一下,“早晚会生,婶子要是着急,中午也行。”
离戎望和意映抖如筛糠,刚扎好的红花笑散了架。
一肚子话全憋了回去,二婶半晌才缓过来,提起了另外一个安全话题,秋猎。
打猎是官老爷们消遣,名义上清除附近野兽,防止它们伤人,实际上这群养尊处优的家伙连马都爬不上去了。
意映起了个大早,来到城郊,跟着管马厩的老伯挑出几匹温顺的母马,等候秋猎队伍。
领头的是个脑满肠肥的官员,次一位是流民首领,前排还有个熟悉面孔——涂山篌。
一队人马高高在上徐徐而行,意映将身体隐在马后,直到他们都登上高台,才放松。
狩猎开始,许多流民军官第一次参加这种贵族游戏,兴奋异常,有个痞里痞气的冲意映的方向招了招手,意映不明所以,刚要过去,被老伯拿胳膊肘一怼。
“你别动,我去。”说完老头就小跑着过去,殷勤得很。
意映远远望着,见那军官笑着啐了老头一口,老头不擦也不气,反倒顺势趴伏在地上,任由那军官一脚踩在他的脊背上,上了马丢了几枚钱在地上。
老头从尘土中爬起来,捡起钱,颠颠跑向下一个招呼他的军官。
狠狠拧住眉头,意映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人家拿舍得尊严换钱,她也不好阻止。
参赛的军官不少,老头的步履越来越踉跄。意映牢牢盯着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不对,很不对。
老头站起身时,背拱的老高,跪下时,那脊背就如水囊般柔软,有个军官的脚没借到力,连赏钱也不给了。
拳头松开了又握紧,意映不再考虑会不会暴漏身份,飞奔到老头身边,搀起了他,转头伸手朝那赖账的要钱。
“三郎......三郎,别......”老头满身灰尘,气息奄奄,“不要......钱......走,快走。”
“不,阿伯,我不走,他该给你钱。”向来圆滑的青年今日像头倔驴。
“我该给他钱?他还欠着我的恩呢!”那军官从喉咙里发出不屑的哼声,“老子流血流汗让他有田可种,他就是给我磕十个八个响头都不够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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