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族虽然被贬入贱籍,但却是大荒中少有的保留上古习俗的民族。
春末夏初,这里迎来了一个重大节日——跳花节。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男欢女爱不需要父母之命,哥哥妹妹只要对了歌,遂了意,就可以立即结成对。[1]
清晨,防风邶闻到了饭菜香味儿,惊得他立刻起身,飞奔到竹楼下。入眼的是还算整洁的灶台,和看起来卖相不错的早饭。
“哥哥太大惊小怪了,我这几日已经学会自己生火煮饭了。”
意映的手臂上有几道炭灰痕迹,防风邶飞快地瞟了一眼,无需仔细去观察,也能想象得到,她白嫩的手掌上有几处细小的伤口,昨夜肌肤相触时他就发现了。
阳光下晒着洗好的衣物,被褥她实在没有力气清洗,收在筐里,等着兄长处理。防风邶用完饭,去溪边将这些清洗完毕后,准备将湿漉漉的绢布展开晾晒,却发现竹竿上多出两件衣裳。
看制式,一男一女,类似中原的婚服,但是料子有些粗糙,颜色也黯淡。妹妹不见踪影,竹制案几上,碗筷凌乱。
“防风意映!下来洗碗。”
“我不!今日我做了饭,该你洗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楼上敞开的窗子中突然探出,意映头发散开,手执一把做工粗糙的梳子,看不清她的脸。
再次暼一眼那婚服,不伦不类的红色很刺眼,防风邶心中生出一股莫名愠怒,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准备转身离开。
“防风邶,你站住!”意映见他又要离开,“噔噔噔”跑下楼来,没有一丝往日的淑女作风,“今天是跳花节,我昨晚讲过,你要陪我去!”
“我不会唱歌,不去。”防风邶没回头,甚至脚步都没停下,“而且我今晚不一定能回来。”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与昨夜大相径庭。
意映深深吸了一口气,“邶,你不用像其他人一样唱歌,我也不会像其他女子那样为难你、考验你,就当是陪我过一个热闹的节日,好吗?”
“你自己说的话,你信吗?九黎的习俗,我比你清楚。”
防风邶没有因为意映软下来的语气有任何触动,从头到尾都不曾回过头来看意映一眼。
“哥哥,求求你,求你了……”意映的眼圈再次控制不住泛红,语气里带上了祈求。
意映深知这两个字是她的致胜法宝,但是喊出这两个字,看着他果真再次妥协,停下脚步,她就更憎恶这两个字的魔力。
就好像说出这个称呼后,她就不再是她,只是个顶着这个称呼的躯壳,真实的自我被剔除在外,无助地望着这只名叫“妹妹”的怪物夺走她自己。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防风邶真的转过身来,走向意映。
墨色长发随风飘动,遮住意映的视线,透过丝丝缕缕的缝隙,她依稀看到他的脸。
头顶被一只手轻轻拍了两下,散乱的发被理顺,拨到耳后。他没有像往日那样教训她,然后满足她,只是沉默良久,然后再次离开。
意映松了口气,又免不了生出更沉重的失望,计划又失败了。
再次抬头时,防风邶的身影已经渐渐远去,
朝阳下,那双婚服在晨风中微微摆动,如同两支盛放的玫瑰。
防风邶施法把它们的颜色变成了鲜艳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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