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颤抖着双手死命抱住意映前进的脚,“映儿,映儿,娘求求你,认错吧,不要再惹怒你父亲。”
意映弯腰想要扶起母亲,“娘,您被他蒙蔽,我不怨您,您别怕,快起来。”
“不,我不想再吃药了,我不能在吃药了,吃药,吃药,我会变成疯子的!”郑氏的力气很大,她长长的指甲竟然透过衣裙,陷进了意映的皮肉里。
“娘,祖父和姨娘枉死,我今日一定要让罪魁祸首伏法……”
防风小怪仰天大笑打断了意映的话,“伏法?杀人偿命,杀了你的父亲吗?”
“看来我们真的是血浓于水的亲生父子,映儿啊映儿,你为什么偏偏是个女孩,你生来就天赋好,心气高,贪婪、自私、冷血,亲生母亲跪地求你你都无动于衷。”
“如此优秀、完美的孩子,完完全全继承了我的血脉,你若是我的儿子,就会理解我,而你偏偏生而为女,只会同情那些废物,可惜啊,可惜。”
防风小怪故作遗憾地摇头,仿佛他真的是一位循循善诱的和蔼父亲。
“想要杀我,你来便是。”他目视意映,自信且嚣张,“只是你能不能走过来,我很怀疑。”
意映气血翻涌,只觉得头脑一阵发热,风灵瞬时充满经脉丹田,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驱使着她一根一根扒开母亲的手指,站起来,向前走。
一步,两步,这段距离并不长,只要坚定地走下去,很快就能到达。
只是很快,她的腿再次被郑氏拖住,“映儿,如果你想要为他们报仇,就杀了我吧,你父亲利用你是我允许的,你姨娘被磋磨也是我默许的。”
“杀了我吧,这都是命,是改变不了的宿命。”
让人受尽了折磨却又无可奈何,人们管这叫宿命。仿佛赋予了这两个字,那些苦恨都是应有之劫。
意映恍若未闻,仍旧向前挪去,郑氏的上半身紧紧拥住意映的一条腿,下半身拖在地上,衣料单薄处已经磨破,地上拖出了一道血痕来,她咬紧牙关,不肯痛呼出声。
迎着防风小怪略显惊恐的脸,意映终于走到了他面前,举起弓,箭尖直逼他的眉心!
这样近的距离并不适合弓箭,但是那镞头反射着午后阳光,明晃晃地透出一股冰凉的肃杀之气。
“这个距离,箭无法穿透我的脑袋。”防风小怪强压心中的恐惧,故作镇定地说道。
意映笑了,她将拉满的弓渐渐收回,看着防风小怪稍稍放松的表情,下一刻,她右手撤弓,左手改捻为握,手持箭,刺向防风小怪的太阳穴!
“最后再叫您一声父亲,谢谢你的教导,不知女儿这样能不能穿透您的头颅呢?”
银色的箭飞快刺向防风小怪头部最薄弱处,意映仿佛看到了那镞头刺破皮肤,流出鲜血,箭身穿过大脑,带出破碎的白色脑花。
血如愿地流了出来,成功近在眼前。
意映有点儿遗憾,这样罪孽深重的人,血竟然也是红色的,并不是恶心肮脏的黑色。
然而没等她进一步思考,一股剧痛从脑后袭来,麻痹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意映瞪大眼睛,仰面倒下,跌进了母亲的怀里。
“娘……娘……”你怎么能背叛我,你是我的,母亲啊。
母亲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吗?
防风小怪痛叫一声,小心翼翼固定箭身,即不敢拔出来,也不敢动,亦不敢做出太大的表情,别扭地小声开口唤道:“夫人,夫人,别管那个孽子,快过来帮我止血!”
意映此刻意识尚存,但是肌肉的麻痹让她满腹的委屈和疑惑无从开口。她看着诚惶诚恐地祈求郑氏快去救救他的防风小怪,看着他不到半寸的伤口,心中想要大声嘲笑。
所谓君,所谓父,如此可笑,同木雕泥塑一样,虚弱地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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