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悠悠几许春,浮生不悟古今人。[1]
这道念头如同划破迷雾的闪电,照亮灵台,意映终于彻底醒来。发现自己正俯卧在卧房的软榻上,衣衫轻薄,应该是喧昼给她换上的,怕她虚弱受凉,又怕沾染她的伤处。
此时窗楞微动,意映警觉,无奈身体虚弱无法调动灵力,只能伸直手臂费力勾到榻边小几上的茶盏,向声音来处掷去。
没有预想中击中的声响,那只茶盏好像就此消失了一般,意映有点慌,挣扎着看向窗边,却见窗扇紧闭,并无任何异常。刚刚醒来,脑内还不甚清明,身上的伤虽已外敷灵药,疼痛却丝毫不减,甚至肋下都隐隐作痛。各种不舒服叠加到一起,她心中愤懑不耐,深吸一口气,准备强捱着痛苦将身体从榻上撕下来,去窗边查看。
一道身影无声地从屏风后踱出,“精神不错啊,还能动呢!”熟悉的戏谑随后响起,是防风邶。
“二哥!”不耐烦一扫而空,惊喜之情瞬间溢满胸口,余光已经能扫到防风邶绛红色的衣摆,意映迅速转头去看他。这一转不要紧,背部的伤口似乎已经崩裂开来,火辣辣地一片,疼地她不停地小口吸气。
“你是猪脑子吗?”防风邶一把摁向防风意映的头,固定住,不让她乱动,俯下身查看她背上的伤口。
怕影响意映养伤,防风夫人特意将女儿的卧房布置温暖而舒适。因此侍女仅为意映搭了一条薄薄小毯,内里松松垮垮地罩了一件浅碧色春衫,毯子顾及伤处只盖到腰下三寸,春衫由轻纱裁成,远观如云雾拢山翠,离近了却薄如蝉翼般。
防风邶靠近,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混合药香传来。果然,本来已经微微凝结的血痂已经开裂,一道道伤口皮肉外翻,手臂也布满淤紫与浅褐色的划痕,每道鞭子的抽打都烙印在这如玉的肌肤上。
防风邶的目光短暂地贴了一下就迅速移开,他突然觉得屋里的温度有点儿高,并不适合伤口愈合,于是松开禁锢意映脑袋的手,起身向窗边走去。
“哎,别走啊...”意映见防风邶起身,以为他想离开,急忙去拉他的手,结果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又牵动了伤口,这下本已开裂的血痂彻底失去作用,包住的血液丝丝缕缕地从边缘渗出,流下,染红了纱衣,滴在榻上松软的垫子上。
先是挨了一顿好打、然后又做了身心受磋磨的噩梦、加上疼痛难忍的伤口,这下意映再也撑不住了。 她先是压抑地哽咽,见防风邶离去的脚步顿住了,就呜呜地哭出声来,因顾及房外可能会有人值夜,声音并不大,多是闷闷的鼻音混着因疼痛带起的闷哼。
顿住的脚步无奈回转,冰凉的指尖微微托起小巧精致的下颌,立刻就有泪珠儿断了线似地接连滚落,偶尔有几颗顺着面颊带着主人的温暖流到手指上。
“哭什么?有那么疼吗?我看你嘴硬脸皮厚,应该挺抗揍的啊?”
自己都这么惨了,不说安慰陪伴,嘴巴居然还这样恶毒,意映怒从心头起,一口咬住防风邶的手指。
突然被小狗咬住,防风邶却不慌张,目光从被咬住的手指向上移动,略过洁白的牙齿,微微张开的唇,看向少女染血的背,“你松开,我给你治伤。”他含笑开口安抚。
小狗连连摇头表达自己的不信任,还紧了紧牙关。
防风邶不管她,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乳白色的光顺着指尖飘向意映的背,触及春衫时就片片化为雪花似地没入,覆盖在肌肤上。
意映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只是伤口酥酥麻麻地,像是有电流似小蛇般蜿蜒游走在背上。微微的疼痛混合这奇怪的感觉,让她不知不觉地松开牙齿咬合的力道。本就是玩闹般的报复,她并不想把二哥的手指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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