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是个风流浪子,这件事不必向他人求证,花楼里的娼妓、嫖客,公府里的小姐、郎君都会众口如一,他是纨绔里的纨绔。辰荣馨悦曾经这样像防风意映这样抱怨道,“管好你哥哥!”
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回忆起了这件小事,当时忍下的那口闷气此刻又浮上来,意映觉得胸口微微发堵。这实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这口闷气让她有些费解。
比起那些背叛、抛弃和死亡的痛苦,这简直是不值一提,自己怎么会跟一个小丫头较劲,可笑。
举目远眺,太阳已经从封、禺二山之间之间缓缓升起,清晨的阳光慷慨的洒在落星海上,湖面明亮,似有涟漪微波,金灿灿的,该去校场练箭了。
虽然姨娘将防风邶托付给意映补习箭术,但否决了每日清晨练箭两个时辰的计划。
她认为他们俩根本不懂养生,小孩子就要多睡觉,大病初愈不能太过劳累,又拉着意映吃过了早饭,好一番讨价还价才勉强同意每三日两个时辰。意映被姨娘的的育儿观震撼了,怪不得二哥直成年后还是那副惫懒模样,纯粹是因为姨娘她太宠惯儿子了!
震撼之余,又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是滋味,母亲与母亲确实不一样。娘她出身郑氏,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温柔脾气好,也十分疼她,但是如果自己作为娘的女儿不是十分的优秀,还能够得到十分的母爱吗?
当她被家族抛弃时,娘,她知道吗?
少年防风邶显然并不是意映前世记忆里的模样,至少那种体贴美人的优点现在还没长出来。
他微微外头盯着意映看了两秒,就转头拿上弓箭,丢下一句:“走了。”就迈着长腿出发了。意映的从情绪中抽出,拜别姨娘后连忙跟上,少年的脑袋里面仿佛长了眼睛,脚步顿了顿,放缓了。
“你的灵力为什么那么低?”
“啊?”
意映没想到甫一跟上,头上飘来这样一个问题,还没等她想好如何搪塞,下一个问题又砸了过来。
“你为什么不高兴?”
“啊?”
这都是哪跟哪啊?意映有些摸不到头脑。
见意映不答,防风邶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微微低头看她。意映活了几百年,或者说附着在这具小小身体里的灵魂苍老了几百年,都没有被问过这样直白的问题。
那些拐弯抹角的、旁敲侧击的、刀光剑影的问题都并不比这两句更让人为难。
“我生了一场大病,神魂有一点儿伤到了,”意映望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斟酌着讲,“我也并没有伤心,只是在思考一些小的问题。”她不想撒谎,只能讲出部分真话。
好在防风邶并不执着,他收回了目光,像是看出了意映的言不由衷,又像是并不在意她是否说了真心话。
校场上,两人正在苦练射箭。
意映不是一个好老师,她自己本身天赋极佳,又很专注,练习起来根本顾不得旁人。而防风氏箭术的领悟大多来自身,并没有典籍可参考,启蒙心法对于防风邶来说太小儿科了。
于是两个时辰下来,意映大汗淋漓,幸好今日提前绑好抹额,不至于让汗洇了眼睛。她尽兴了,便想起防风邶来。
防风邶身法端正,姿势标准,十分投入。
他身边零零落落十来只空篓子,远处的箭靶只只穿成筛子,校场侍候的仆人忙来忙去给二公子换箭靶。
意映看着这场景感觉滑稽的不行,噗嗤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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