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墙独夜舟（5） (3-2)

灯笼掉在地上，前来窥视的婢女惶恐地捂住嘴巴，然后拼命地跑开。

不幸的是，她被自己的裙据绊倒了脚步。

婢女手脚并用地缩进了花圃中，暗自祈祷能够瞒住哲缘的眼睛。

似乎是应了她的愿望，乌云遮蔽了月光，整个别苑与黑暗不分你我似的融合。

“别，千万别.....”

她害怕极了，小声地呜咽起来。

当冰冷的寒光再次穿透云雾时，紫烟罗裙出现在婢女面前。

小桃当即跪倒在地。

那张美人面上并无怒意，甚至带着怜悯：“可怜的孩子，一定吓坏了吧。”

“我连王爷都敢动手，你害怕了吧？”

美人疑惑地看着小桃，露出温和的笑来。

寝内有人翻身时织物摩挲的声音。

哲缘不急不慢道：“哎呀，要是王爷醒了发现是你惊扰了美梦，要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要是惊动王爷，她就真的没救了。

且不说哲缘如何处置她，光是王妃就会舍了她。

“奴婢今夜吃了几口酒，这便醉醺醺地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小桃不敢看哲缘的眼睛。

她自小在府中长大，也见过那些被处置的下人。

她遵着娘娘吩咐，将致女子不孕的香粉偷偷塞入哲缘房中，便见到了那双在夜光下泛着寒光的眼眸。

聪敏的丫头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叫嚷出来，在证据不确凿的情况下，她就是第一个被推出去的替罪羊。

庄家的姑娘动不得，犯了疯病的丫鬟总是说的过去吧？

选个由头，发了疯看花眼，打死了往外一丢。

小桃向哲缘磕头，狠狠地磕，额间一片血红。

“但是我的把柄在你手中，若是王妃娘娘知道了......”哲缘露出为难的表情。

婢女用膝盖前行几步：“奴婢以身家性命发誓，绝不将今夜的所见透露出去。哪怕一个字，就叫奴婢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沾着蜜糖般的嗓音笑起来，叫人恨不得揽她入怀。

小桃能理解俞王为何宿在月华菀，谁会拒绝这样的好颜色呢。

哲缘又说：“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像往常一样，该与谁来往就与谁来往。”

这是在指俞王妃。

“只是你要记得，是谁今夜饶了你一命，你的主子该是谁。千万记得，莫要忘了去。”

这是指哲缘自己。

“奴婢知道了。”

这是小桃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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