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天启 初试开始 (2-1)

与百里东君告别后，两人骑马出城

“儒仙会死吗”叶鼎之侧头望向并排骑行的雨生魔

“当你问出这句话，心里不就已有猜想了吗”“古尘不会交出诡术，北离皇帝又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价值的西楚余孽他容得下吗”

“百里东君他不傻，只是还没到那时候，不愿去想罢了”

叶鼎之回头看了看渐渐变小的乾东城城门“那他会很伤心吧”

“江湖就是这样，不止有鲜衣怒马、风花雪月，更多的是刀光剑影、生离死别”“他想踏入江湖就要看到真正的江湖是什么样，这是古尘教他的最后一课”雨生魔眼中闪烁，感同身受，拉停住马儿，叶鼎之同样

“不是想看到他伤心难过，是想让他直面江湖，不要行差踏错，误了一生”“云儿，你明白吗”

两人目光交汇，叶鼎之看到雨生魔眼中突然涌起的情绪，心脏猛然一跳

“云儿明白”那眼中情绪严肃中似有悲痛，令叶鼎之莫名不安“师父……也会离开我吗”

雨生魔收拾好方才的情绪，笑了笑“会，但不会是生离死别，未来你会仗剑江湖，遇到心爱之人，娶妻生子，有一个自己的家，一生幸福美满”

这是她想了无数遍的情景，是她想给叶鼎之最美好的结局，可想到终有一天会分别，心底总会忍不住有些伤感

心脏像被一只手揪着一样，钝痛从心口传来，缓缓蔓延，看着雨生魔嘴角的笑，叶鼎之却笑不出来，他压着喉头的干涩感“师父呢，为什么没有师父”

“我？”雨生魔有些茫然，随即想了想，是啊，叶鼎之成家立足后，她应该去做什么呢，改变叶鼎之的结局是她重生后唯一的念想，在那之后的事她该怎么样的事她未曾想过

只有这片刻她也想不到什么，沉默半响后开口“应该是会退隐吧，家底都在南诀，应该会在南诀一直生活直至老去，你有孩子后也可以偶尔来看我，我这个师祖还可以教小徒孙练练剑”说着说着嘴角又笑起来

“一点也不好”叶鼎之垂下眸，声音有些酸涩，抬眸看着雨生魔神色愣住，抿了抿干燥的唇，任由心里的痛密密麻麻地攀延，面上努力扬起一个笑“我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啊，一起在南诀生活，就算我成家也不分开，也不用偶尔，这样就能常常见面，你可以随时教小徒孙练剑，我让他天天来闹你”

雨生魔愣住的神色回转，温柔笑开，心底不明的心绪沉下“也行，栖云山的宅子够大，住的下”

“嗯”紧捏着缰绳的手掩在衣袍下有些颤抖，叶鼎之扭头不再看雨生魔的笑颜，仓促地扯开话题“师父我们快走吧”

两人继续赶路

入夜，风朗气清繁星点点，堆起的柴火噼里啪啦响着，雨生魔靠着石头已经熟睡，叶鼎之站在不远处看着宽阔的前方，天启城快到了

叶鼎之转身回来悄声走到雨生魔身旁蹲下，拉住盖着的衣服往上盖了盖，完后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在雨生魔看不到的地方目光缱绻地看着她

一寸一寸， 从她的眉眼到挺立的鼻头到粉红的唇瓣最后到白净的下颚，她此时安静着熟睡着，与平日秾稠昳艳的她不同的是，此刻更加婉约柔美，却也像是刻在玉石上的画卷，显得易碎、不真实，欲碰上她脸的手克制地停住又生硬地收回

叶鼎之站起身缓了一口气，朝后走了几步躺下，头枕着手看着满天繁星没有一丝睡意，侧躺看着对面雨生魔的睡颜，一只手枕着头一只手缓缓抬起，在虚空中描绘她的脸，耳边只听见柴火燃烧的声音和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

“师父，我好难受，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又不敢让你知道”叶鼎之放下手，声音干涩地说出，他知道没有人会听见

他就这样侧躺着看着雨生魔的睡颜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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