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我把阿姨送走，回病房时，顾欣然躺在床上。

他做事向来一丝不苟，连被子都盖得很整齐。

他闭着眼睛。

无名：欣欣睡着了吗？

顾欣然：没有啊。

顾欣然：挺难受的。

顾欣然：明明什么都做不了也看不见，身边一旦没人就开始胡思乱想，又睡不着。

无名：那，我在这里看着你，你睡着了我再走。

我坐在他床边的矮凳子上，压低了身子，肩和脑袋就都搁在了被子上。

无名：看不见东西的确会很害怕的。

我握住他的手，拉到自己脸边。

我也害怕。

如果他们都离开我，不要我，我又能怎么办呢？

无名：欣欣睡觉哦。

绥阳的事情什么时候告诉他呢？

先不说了吧。

刚好他也没法上光遇，不好和他们交流，就不会知道了吧。

顾欣然：不困。

没有人的时候，他说话都轻轻的。

这个人给别人的感觉清透干净，像易碎的琉璃。

无名：在想什么？

顾欣然：在想我能做什么啊。

无名：欣欣再帮我讲道题好啦。

顾欣然：嗯，我试试。

我翻开相册，报出不会做的那道题。

顾欣然：没法打草稿，我口算一下。

毕竟功底很好，他没有想多久就得出了答案。

无名：……

正确答案不是这个。

顾欣然：错了吗？

我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顾欣然：我再想想。

无名：好的。

拜托，这次一定要对。

我很怕他会讨厌他自己。

我已经在想如果他答错了怎么谎报答案帮他找点信心了。

顾欣然：二十四根号二。

无名：对了！

和答案一样。

无名：参考书上面过程写了半页纸，我看了三行就看不懂了。

顾欣然：我给你讲啊。

无名：我要做多少题才可以像欣欣这样直接出答案呢？

顾欣然：一道道做懂就好了，小节很聪明，学起来很快的。

他向后靠去，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大靠垫里。

顾欣然：以后肯定会比我厉害。

无名：我还是很想搬过来。

顾欣然：嗯？

无名：实在太喜欢欣欣了，希望能一直看到你。

他低头微笑。

顾欣然：谢谢。

无名：不要谢谢啊。

顾欣然：小节觉得我该说什么呢？

无名：“我也很喜欢你，会和你一直在一起的。”

他没有复述我的话，只是加了句——

顾欣然：每次看到你都很开心。

……

回家路上。

？：我送你回家以后就先回公司了。

无名：是爸爸把管理员权限抢回来了吗？

？：没有，对手挺厉害的，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让我来照顾你。

无名：咦？那五叔怎么？

？：奇怪的是对方造好防火墙以后就搁那放着，随便他破。

？：结果他破到一半，你猜怎么着？防火墙忽然没了，权限也被自动收回了。

无名：取消管理员权限只有两种方式吧？

？：对，强行剥离，或者此人离世。

？：明显不是第一种，那就是第二种了。

？：对方的才华没法被我们收为己用。

？：他悄无声息地死了也是件好事。

无名：……

原来真的是好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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