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 第九幕 (2-2)

“大家都是笼中的囚鸟，都是舞台上的伶人，都是支配之下的木偶！看吧——”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它们交头接耳，转述着相同的话语。然后一千道视线，全部投向了同一个方向。

坐落于剧场中心，庄严而肃穆的——审判庭。

“肃静！肃静！现在，我们来指定下一步战略。”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空气中充斥着噪音——硬物碰撞的声音、机关开合的声音、关节扭动的声音……木块撞击木块的响动占据了这片小小的空间。

没有光照，没有温度，没有生命，也没有知觉。

这一声杂音，如同滴入幽暗清泉的水滴，激起了无休止的涟漪。

咿呀——咿呀——无数的杂音从审判庭下随之而来。

那声音交杂入耳，硬物碰撞的声音、机关开合的声音、关节扭动的声音……咿呀作响的、成百上千的、喧闹嘈杂的、木块与木块相击的声音。

在这个一无所有的空间中响起——

“肃静！肃静——！”木槌猛烈地敲击着木桌，审判庭前，一个人偶拿着木槌敲响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空间内回荡。

“喂！凭什么你坐在那么高的地方？”听众席上，不知道哪个人偶忽然站起身不服气地呵斥了一声，周围的人偶纷纷起哄。

“就是！给我下来！”

裁判席上的人偶轻咳了一嗓子，台下的那些警卫人偶瞬间将那群闹事的人偶们纷纷揪了出来，粗暴地修理一顿，丢出审判庭。

裁判席上的人偶点头示意，陪审席的人偶们陆陆续续坐在法庭的一侧，它们的表情严肃而专注，认真聆听着裁判席上的人偶发言。

“首先，照例说明一下，今天是同步近况，和指定下一步行动方针的日子。”那裁判席上敲了一下手中的木槌，沉声道。

“有什么好同步的？每次不都一样吗，就是这儿搞点破坏那儿搞点破坏呗。”

这时，那不合时宜的质疑声再次从听众席上响起，而听众席上的其他人偶也纷纷附和：“对呀，尽是些小打小闹，我们可是律者诶！不是要毁灭丑陋的蝼蚁文明吗？”

听众席上，一个人偶带着看笑话的态度，瞧着那群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人偶们，无奈的叹息一声：“唉，又吵起来了。我晚上有事，先走了哈，有什么情况你会后和我说一下。”

它拍了一下身边的一个人偶，随即转身离去，独留对方一人在人偶群中独自凌乱。

“啊？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它一脸茫然，但对方的背影已经消失。

听众席上吵吵嚷嚷，没有人在听裁判席上的人偶讲话。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沉浸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里，在这座支配剧场里，在这片千人的舞台上。

——或许，这确实比他们曾经的身份要有趣得多。

“这周，我们一共捣毁了32座发电厂，先后造成了20多座城市供电与交通混乱。兰登先生，这其中有你的故乡。你一定很高兴，我记得你从小就不喜欢那栋建筑。”人偶敲响木槌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它指了指听众席上一名坐的离自己近的人偶说道。

可是谁知，对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随后开口辩解道：“你认错人啦，兰登不在这儿，他坐在对面呢。”

说完，对方指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另一个人偶。但令它没想到的是，对方依旧摇了摇头，解释道：“你也认错了！兰登压根就没来，他早被女武神干掉啦！”

面对这一闹剧，台下纷纷传来一阵哄堂的嗤笑声，而裁判席上的人偶，只能不同的敲击着手中的木槌，稳定着场内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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