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耕鸟 (3-2)

灵犀山庄的地牢，四面均是石壁，石壁上附着一层湿漉漉的水雾，空气中也满是潮湿的味道。卓翼宸背靠在一个木架前，他半眯着眼睛，悄悄观察着周围。

石洞中响起了铁链的声音，青耕拖着一条铁链缠走来，准备将卓翼宸的手臂与木架绑在一起。卓翼宸忽地睁开双眼，敏捷躲开。

青耕很是意外：

青耕：“你竟然醒着？”

下一秒，青耕一抬手，朝着卓翼宸弹出红色的珠子。卓翼宸闪身避过，红色珠子射到墙上，冒出一缕红色的烟雾。青耕又甩出几枚红色珠子进攻，弹射之处，红烟迸射，弥漫。卓翼宸吸入烟雾后，身体虚弱发软，单膝跪地，显然那烟雾有毒。他紧紧盯住青耕，看着她那对妖异的双瞳。

卓翼宸：“你到底是谁？”

青耕：“青耕。”

卓翼宸：“妖？”

青耕头一偏，好奇地看着卓翼宸的眼睛，她的声音清亮，语气轻快。

青耕：“没错。只不过，没有了云光剑，大名鼎鼎的卓翼宸，也只能受制于妖。不过你胆子真大，竟然装做昏迷孤身赴险，不愧是冰夷后人。”

卓翼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不装作昏迷，又怎会知道你们私下的勾当。”

卓翼宸短暂停顿，转开话题：

卓翼宸：“把我抓来这里的是谁？”

青耕：“你不用知道。”

卓翼宸：“你若是不告诉我背后之人是谁，有何目的，我是绝不会帮你们杀朱厌的。”

青耕：“凡人的想法，总是古怪。”

青耕摇摇头，她仍是不解，但也不打算继续去了解人那复杂的想法。

青耕走近卓翼宸，手腕一转，一根尖针出现在她的手指间。卓翼宸已经无力反抗，避无可避，任由青耕把尖针扎进了他的后脖颈。卓翼宸痛得冒汗，咬紧牙关，没有吭声。

青耕：“这本是大荒凶兽钦原的刺，没想到在人间，被你们做成了针。都说妖怪冷血邪恶，但哪有人心恶毒？据说，这针蛰在人身上，会让人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卓翼宸依然咬紧牙关，但他已经开始浑身颤抖，额头青筋突起。突然不远处的石桌上有震动的声音响起。青耕侧头看去，正是被包裹着的云光剑在激烈震动。

青耕看向云光剑的目光又染上了好奇：

青耕：“没想到你还能和云光剑共鸣共感。”

卓翼宸咬着牙，声音因疼痛而颤动，却是毫不退让的冰冷：

卓翼宸：“怕吗？”

青耕立刻抬手，在卓翼宸肩头又补了一针。少女的笑容带了几分坏意，她反问道：

青耕：“你怕吗？”

卓翼宸的脸色立刻苍白如纸，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坚定地直视青耕那双妖异的眼睛。

卓翼宸：“我只会随自己心意而动，不会受制于任何人。”

青耕被这目光看得一时有些愣住，这双眼睛，与她以往见到的任何一双人类的眼睛都不同，似乎有一种无可摧毁的原始韧劲与执着。可人的底色是贪婪、懦弱、自私……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会不一样吗？

青耕摇摇头，这个想法很快被一股力量压了下去。

青耕：“可惜，再硬的石头，经过岁月的风吹雨打，也会有裂缝。如果被关在这里一辈子，永远无法出去的话，也许，你就能学会妥协了。”

卓翼宸咬紧牙关，不为所动：

卓翼宸：“你可以试试。”

青耕看着地牢密不透光的黑暗，喃喃说道：

青耕：“我试过了，我很清楚，在这暗无天日的世界里过一辈子，是有多难熬，每时每刻，都生不如死……”

卓翼宸：“你话真多……你的威胁对我没用。”

青耕：“既然卓大人顽固不化……”

青耕走过去蹲下来，用手托起卓翼宸的下巴和他对视，她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瞳变成了青绿色，萤光流转。

青耕：“卓大人，帮我杀了朱厌，我们一起……你会愿意帮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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