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修

三五个布衣老人坐在村口，看见小夔不像本国人，都围上去看。

“姑娘，你是哪国人啊？”

“我看是吐蕃人。”

“去你的，哪像了。我看是南边来的。”

“嘿，你见过几个外邦人，我十几年前在东都城里见过胡人，一嘴大胡子。”

小夔跳下马，微微一笑，“老伯老婆婆，我听说你们村昨夜掉下一块大石头，能带我们去看吗？”

穿黑衣的白发老婆婆叹了口气，“姑娘你可来晚了，村长已经带了人把那石头围起来，要官府的人才能靠近。”

“我不是官府的人，”小夔回头拉着柳沬，“我的朋友，她是赵王府的人。”

柳沬点点头，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碎银塞到老婆婆手里，“婆婆，赵王派我们来看巨石是不是真的砸出温泉，您带我们去看吧。”

李尉大看见柳沬塞银子，骑着马冲进村子。

“住手！”

李尉大按着柳沬的手，瞪着她收回银子。他拿出赵王府令牌，大声喊，“我是赵王世子李尉大，吾父听闻唐家村天降巨石，砸出热泉，特派我前来查看，里正何在？村长何在？”

小夔站在李尉大身后，收敛了笑容，她没带红袖和霜牙，隐藏身份，就是要浑水摸鱼，想办法制造意外促成李尉大和柳沬。李尉大挑破身份，把他们三个放在无数双眼睛注视下，她不用主动制造危险了，危险自会接踵而来。

夔国统一西南，她为了和平前来臣服大封，总有人会想杀她伤她以破坏夔国和大封的联盟，何况，赵王的疏离本就代表大封圣人对夔国臣服的怀疑。

小夔拉上柳沬的手，李尉大没有点明她的身份，她穿着封人的衣服，只要跟在柳沬左右，装成好姐妹，没见过她的人不一定能认出她。

“你冷吗？” 柳沬疑惑地看着突然靠近她的小夔，摘下帷帽戴到小夔头上。

小夔隔着面纱，看着柳沬。

李尉大招手叫她们跟上，老婆婆要送他们去见村长。

小夔跟着柳沬，听见百米开外有微弱的溪流水声。

越靠近溪流，雾气越浓，一团团白雾升起遮住视线，小夔隔着面纱更加看不清，她想摘掉帷帽，柳沬突然回头，抓住她的手，说道，“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雾，好害怕，早知道不来了。”

小夔也装着害怕，微微颤抖着回握柳沬的手，“我也害怕，李公子走那么快。他不害怕，我们跟紧他。”

柳沬点点头，拉着小夔，拽住李尉大的腰带。

“你会害怕？”李尉大在雾气里瞪着柳沬，嘴上不信，手还是抓着柳沬。

小夔听见水声越来越大，放下了帷帽的白纱。

一路走来，村民打扮的人不断朝他们的方向砍伐树木，遮天蔽日的竹林撕开口子，雾气散了许多。

雾气来自一条细长的小溪流，河岸两边站着几十个五大三粗的衙役，对岸人堆里有一个穿着蓝色道袍的中年正和乡下富人打扮的男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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