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玄都公主离开鼎山后，吕家令来到了离玄都观不远的一座小院。

吕家令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靴底踩着嫩绿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低着头，小步跑着，每一脚都踩在嫩枝上。

小院深处有一处小湖，湖边亭中搁着一块棋盘，盘上摆着白棋子。

一只手正捏着白棋子摆盘。

吕家令小跑到男人面前，屈膝跪地。

“下臣拜见圣人，圣人万岁常安。”

男人沉默不语，小院安静得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吕家令伏在地上，双眼直直盯着圣人的龙靴，绿色官服下浸着一背的汗水。

“起来吧。”

吕家令爬起来，仍旧低着头，笔直地站着。

圣人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白衣男人附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吕家令好奇地抬眼，又后怕地盯着脚上的鸳鸯高头履。密探报告情报，她竟然窥探。

吕家令愣愣地站着，圣人摆满半盘棋子，笑容微敛，淡淡说道，“玄都要胡大娘子做家令，宫中典琮缺一个，你去吧。”

吕家令连忙跪下，“下臣跪谢圣人，跪谢公主。”

“裴娘子献给玄都的暹罗并蒂双色莲一并带入宫中。”

听到这句话，吕典琮不禁震撼无语，圣人和赵王不愧是一母所生。

赵王也听说玄都公主得了并蒂双色莲，要她带话。

玄都公主的车队来到院外。

她换回素色的道袍，怀抱着一盆并蒂莲。

玄都看见她留守道观的家令，安静了会儿，把并蒂莲砸到棋盘上，棋子飞出去，灰影掠过湖面，棋子又完好无损地回到棋盘。

“花和人，哥哥你只能要选一个。”

圣人用很随意的语气，落下一枚白棋。

“胡尚书的大女儿做家令还不满意吗？宫里李尚宫也快六十了。”

看着落在棋盘上的棋子，玄都捡起一把黑棋，棋子一粒粒落在棋盘上，砸出脆硬的声响。

“让胡三娘子教乐安骑术。”

圣人微微挑眉，“兴源坊的第一舞姬。”

“让岳胥的儿子做三卫郎。”

圣人沉默了会儿，眼睛微微眯起，“他送什么了。”

玄都从袖中掏出巴掌大的镂孔琥珀莲花座， “波斯进宫给父皇，父皇赏给岳胥，岳胥的儿子又献给我。”

岳胥做了先帝二十年的宰相，风光一时，现在岳家只剩下岳伯梁，一介白衣。

“裴姿，你听说了吗？圣人让伯梁做三卫郎了。”魏㻊守在裴家门口，等着裴姿下值。

裴姿点点头，岳伯梁已经入宫谢恩，明日就当差。

勋贵子弟靠门荫就能做官，岳家失势，岳伯梁送大礼求玄都公主给圣人说的好话。

裴姿就要绕开魏㻊，被魏㻊拉住胳膊，魏㻊说道，“你肯定不知道，我姐亲自下厨，提着食盒去恭贺伯梁了。”

裴姿笑了笑，“再不放手，我也能亲手剁了你。”

魏㻊缩回手，跟在裴姿身后，叽叽喳喳的说，“你真的不在乎？真的吗？真的吗？今晚我在你家吃饭。我爹我娘都去了，我想着要给你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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