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1 (2-1)

no.2

  我们都变了。

  是南澈变了。

  陆为开着车，窗外的景色从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南澈比以前更瘦了，薄薄的一片，好像轻轻的一碰就会碎掉。他的手还是跟以前一样骨节分明又白皙，但现如今更像是因为消瘦而皮包骨。

  南澈和陆为从小学开始就是同班同学，但是他们两个好像因为性格不合，高中以前他们是互相看不对眼的，起码陆为是的。

  陆为从小就是班长，是尖子生，而南澈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反面教材。

  小学的时候，他就会趴在桌子上睡觉。初中的时候，他就敢翻墙去网吧。高中就更加过分了，简直是无恶不作。

  他总是把校服记在腰上，头发长长的，扎着一个小辫子，他会和学校的那些不学无术的学生一起去网吧，一起逃课，叼着棒棒糖在学校里闲逛。

  他那时候也很爱笑和现在的笑不一样，那时候的他自信张扬笑起来不是如今的温柔，而是是痞气，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们的熟络起来，准确的说是从高一下学期才开始的。

  星期三。轮到陆为检查校园纪律了。

  他正准备回教室的时候，在学校角落里看到南澈正拿脚踩着一个同学的头。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脚下的人。

  而那个人一直在求饶。

  “澈哥，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是同班的孙晏。

    “放过你？给我个理由。”

  南澈把棒棒糖放在嘴里咬碎，棒棒糖棍随手丢在地上。

  “孙晏，你不是第一次了。”南澈又用了用力。

  “南澈，你在干什么？！”陆为冲上前去一把推开南澈。“搞校园霸凌就通报给学校！让你退学！”

  南澈被陆为推了一个趔趄，他的愤怒这时候到达了顶峰，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

  “你谁啊。”南澈拍拍身上刚才被陆为推过的地方。

  南澈声音不大，却让陆为有点莫名的压迫感。

  毕竟好学生碰到不良少年总是有些排斥和恐惧。

  “嗨，是小班长啊。”

  南澈看清眼前的人，眼神又柔软下来，他带着玩味的语气叫他小班长。

  “孙晏，快谢谢班长，要不是他，你今天可没救了。”

  “谢谢班长谢谢班长。”孙晏赶忙跟陆为道谢，陆为示意他快走，孙晏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南澈看着孙晏窝囊的背影又开始大笑，回头看了一眼陆为，双手朝陆为伸过去。

  “逮捕我吧，阿sir。”

  太不一样了。

  他现在像一只柔软无害的小猫，让人怜爱让人想保护。

  可以前都是南澈来保护他的。

  那场变故确实足以击垮一个人。

  他对南澈最后的印象是停留在医院的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充斥在四周。

  那是他第一次见南澈那种样子，他满脸泪水，一颗一颗的砸在陆为的手臂上，温热的触感此刻像是一颗一颗的冰锥刺在陆为的心上。

  南澈那张比女生还白净的小脸现在显得更加苍白和破碎。

  他说“陆为，求求你，救救我爸，求求你了，我没有钱了，求求你借我一点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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