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宁大学校门外,斜对面的空地上,一大一小两个黑黝黝的少年蹲在地上,守着他们摊放在蓝布上的报刊。
“你好,请问是刁年刁华吧?”蓝衫黑裙的女孩蹲下来和刁年平视,笑着伸出了手。
“我叫玉茗。”
刁年皱着眉看着女孩,自我介绍不说姓,又是抱着书背着包的学生打扮,难道是老家的亲友。
“你好,我是刁年,这是我弟弟刁华。”
刁年还是做了介绍,黑着脸等着女孩回答。
玉茗把手里的书放回包里,就和刁年蹲到一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认真的看着刁年说,“久闻刁家兄弟大名,我冒昧前来也是受人所托。”
刁年听了,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玉茗见刁年这样沉着冷静,只能把书里夹着的信递给了刁年。又挠了挠头,眼神飘忽,“刁先生拜托我把这封信给你,哦,我叔叔是刁先生在北平的房东,他听我叔叔说我和你们兄弟俩同校,让我做信使。”
玉茗一口气说完,看着刁年不好意思的摊了摊手。我也不想的啊,谁叫我们的长辈认识呢。
一旁看了许久的刁华凑了过来,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亲热的喊着玉茗,“玉茗姐姐,原来你就是我父亲在文章上写的那位留声机小友。”
玉茗伸出手,从包里掏出一包糖,塞给刁华。
“刁先生说四川人都喜欢甜食,你们在外求学又不接受家中接济,我实在很佩服。这是我婶婶自己做的,不值几个钱。”
玉茗又是一股脑说完话,她站起来拍了拍裙角,刚想说再见,就看见一辆疾驰的汽车落入不远处一个大坑里。
昨日下半夜大雨倾盆,坑中积蓄了不少浑浊泥水,左前胎陷在坑中,司机怒踩油门,想提速冲出去,但车胎高速转动,泥水飞溅,车胎仍然深陷其中。
玉茗环顾一圈,看见许多人赶来,围成一圈凑热闹,却没一个热心肠上前搭把手。
“玉茗姐姐,我们也去看热闹吧。”
刁华眨巴着大眼睛,语气天真又诚恳。
玉茗扭头看向刁年,刁年不说话,撸起袖子,刁华也撸起袖子,跟着他,穿过看热闹的人。
“下车。”
刁年和司机沟通了出沟的方法,看见后座还有一个人,猛烈地拍打车窗,提醒他下车减负。
后门打开,下来一个穿黄色洋装的姑娘,面若银盘,体态丰腴,年纪不大,已有几分国色。
刁年把人叫下来,就招手叫刁华和他一块推车。
“刁年,刁华,我来帮忙。”
玉茗把挎包扔到刁家兄弟的书摊,扎起头发就和他们一块推车。
司机得了助力,油门踩到底,带起一片片黄汤,飞射的泥水珠溅到刁年、刁华,玉茗头上,脸上,身上,不一会儿,三个热血少年就变成了落汤鸡。
围观的人里又站出几个义士,几人合力配合司机,才把汽车推出泥坑。
下车后就躲得远远的洋装姑娘,天女散花般扔给他们一人一把银元,坐上汽车,扬长而去。
玉茗看着手里的几枚银元,大喊道,“这位大小姐,你也太不尊重人了。我们不是因为你有钱才帮你!”
玉茗气得不行,还是把银元贴身收好,没了热闹,人群四散,义士也融入人群,随之而去。
这次推车被玉茗认定为银元之变,虽然结果屈辱,但把她和刁年、刁华兄弟的关系拉进了。
刁年分给玉茗一沓报纸,又给刁华一沓。三个人一块兜售,很快就卖完了手上的报纸。
玉茗不由得感叹,“这年头,学生觉悟还不如劳工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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