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整个“人民公社”只有一个指标,他赶上了。接到通知书那天,罗迈腾差点发疯。父母乐坏了,一生中最难得的机遇,真是祖宗有德,菩萨保佑。爷爷、奶奶“奔走相告”,到处去亲戚串门,借三元,五元,五角,半个月终于凑齐了三十五元人民币。当罗迈腾第一接到这“厚重”时,他泪水模糊了双眼。
严谨的爷爷说:“迈腾啊! 我和你爹把钱总算凑齐了。你要好好读,不能当‘逃兵’……"。罗迈腾听爷爷这么说忍不住笑了。心想:“什么是逃兵?不会说话就别说,孙子是去读书,跟当兵有什么关系?”。
罗迈腾平静地望了一眼爷爷奶奶和父母:“爷爷、奶奶、爹、娘,您们都放心。你们关心的,迈腾铭记于心,我会好好读书,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以后读好书报效祖国,为祖国多做贡献!”
小巧玲珑的奶奶走了过来。
“迈腾啊,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另一个含义,你已经是光宗耀祖,出人头地,让家族有名旺!……” 别看奶奶满脸皱褶,她也懂些文字。
罗迈腾叫后哭了一场,母亲走过去安慰了几句才“收场”了。
出发上大学的那天,那场面是空前绝后的。人民公社排来锣鼓队、秧歌队;村庄大多数人热热闹闹送了一程。罗迈腾带着沉重心情来了省工程学院报了土木工程系。
时间也快,一个学期不知不觉过去了。放暑假了罗迈腾瘦了一圈,变得白面书生了。
四年时间也是弹指一挥间。他毕业了,分配在省城建厅。当年他回到家乡休息半个月才上班。上班的第一天,单位上同科室的林微接待他。搞得他尴尬的很。毕竟刚分配,一个同龄女同事,哪有不尴尬的?眉来眼去的,时间一长,他们慢慢地由书生气变得成熟了许多,见到女同事不再脸红了,有时还主动与女同事搭讪。
时间一晃半年了,省城建厅接到通知,安排两位人员去北京进修。林微当然少不了,据说她爸是省委秘书。另外一个指标悬着,罗迈腾如果按学历是非他莫属的,可是省城那么多“头头”的子女都望着这个指标。按关系罗迈腾肯定排不上。他只好打消去进修念头。
林微是一位热心、性格开朗的姑娘。也见过世面,官场官员也见过不少。那天她推开办公室门理直气壮地走近罗迈腾:“罗哥,你来得正好……” 罗迈腾被这一声哥哥叫得突然,可把他弄得面红耳赤。他硬着头皮说:“小林,下次千万别这么叫,人家不知道的会引起误会,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林微差点怒气了:“小气包,土包子,乡巴佬,我想怎样叫就怎样叫,你管不了我这张嘴?我问你,想不想去北京进修学习?” 他直眼看林薇,这求之不得的事谁不想呀?
“当然想,但我没有那个资格,单位上轮来轮去也轮不到我啊?"。林微试探了一下知道他是想去而又担心没有他名额:
“我爸是……你明天等我消息。”林薇离开了办公室。下班了罗迈腾还是一头雾水,不知林微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今天又是怎么样?
翌日林微把去北京进修通知书端端正正地放在他面前:“罗哥,你的想法实现了,你看这是什么?”
罗迈腾喜出望外,差一点握住林微双手,来一个拥抱!
“太谢谢了!我怎么谢你?”出于本能,他终于第一次心花怒放了。
“这本来就是你的。”林薇平静地说。
他们俩准备了一天,双双踏上北上进修的火车,来到北京。到了伟大的首都,那繁华喧嚣甭提,小汽车,骑自行车十里长安街熙熙攘攘……
冬去春来又轮回,不久他们恋上了。一个礼拜天他们俩手牵手来到王府井街合了一张相片。
因林微父亲“右倾落后思想”打成右派,而她和母亲移民新加坡了……
五十八年过去了,这张泛黄的照片,捏在罗迈腾手中,他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当老伴走进房间里时叫他:“老罗啊! 你发呆干嘛,喲嗬,还流泪呢?快动身不然赶不2路公交了……”
老罗擦了一把泪水,应了一声和老伴走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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