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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妈妈,我很窒息(1) (6-3)

她和老爸,永远都在扮演者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角色。我的老爸,是一个同我极为要好的老爸,我干很多“坏事”之前,一定不会告诉我的妈妈,但我会告诉我的老爸,因为他对我总是那么“宽容”。

生而为人,无能为力

生而为女儿,我很抱歉。

没有活成父母骄傲的孩子。

生而为母亲,我很抱歉。

没有活成孩子骄傲的妈妈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没有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人生已过三分之一,父母越来越老,孩子越来越大。自己还是一事无成,真的很惭愧。

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不能陪孩子长大。一个人在深圳飘着。什么又是对?什么又是错呢?

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很多,老天爷善待我。我又能如何呢?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又平凡的人。一路披荆斩棘,坎坎坷坷的负重前行。

我做不到面面俱到,照顾到亲人的感受,我实在很抱歉。也很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尽力了。

妈妈,你要先顾全自己,且不必常常为女儿担心

妈妈,我和你是明明是血缘上最亲密的关系,但我们之间却好像始终有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墙。青春期的我,无数次在这道墙上撞的头破血流,这道墙也把我推得越来越远。我们总是隔着墙在看似交流,墙内的你和墙外的我在不知所云地对谈。这墙有时很厚,厚得能阻挡一切言语的子弹;这墙有时又很薄,薄得好像我一根发丝就可以击碎这墙而触碰到你的柔软。我有时清醒着糊涂,自以为明白了世界运转的规律,我开始无视这堵墙,也忽视了墙内的声音。

我不知你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又何以铸成今天的性格。你在二十几岁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会感到迷茫吗?你会和同事谈原生家庭的痛吗?还是只会对谈孩子的处境。会谈爱与恨吗?会谈诗歌吗?会谈及音乐吗?会谈春天的草木生长吗?妈妈,你一直想要把好女儿、好儿媳、好妻子以及好妈妈的标签贴在自己身上,却常常忘了自己。你太想要被看见了,可是你自己明明才是最佳的人生观众。

你总是避讳危险,喜欢可控的安全。可是妈妈,危险也是生命的一部分,生命纵有春光满怀,可亦有阴暗处的霉菌滋长。你要看到完整的生命,更要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的善恶观,看到自己的成与败,看到自己的妥协与成全,看到自己的伤与痛,亦要看清人生的缺憾与圆满。你可以不必总是坚强,可以脆弱和柔软,你不必永远是好妈妈,也不必永远是好妻子,也不必永远都做最好的自己。妈妈,你要拥有接受一切的力量,这力量不只是让你变强壮,而是让你变成水,变成风,变成灰尘,敢在生命之外俯瞰整个生命。

后来我终于明白,墙是你看世界的保护伞,你把自己保护在墙内,墙外贴着和你有关的所有标签和勋章。可是妈妈,哪里会有长足的安全,这世间有风亦有雨,风吹旧叶落,雨后万物生,你不必将我时时包裹在温室里,你该把我放在烈日骄阳之下,放在滂沱大雨之中,放在极寒潮湿之地,你且看我生长。若我奄奄一息,定会连滚带爬地缩回温暖的壳和柔软的家。可是妈妈,我真傻,这些道理你怎会不懂呢,你只是爱我罢了。

妈妈,和我一起走到墙外吧,我们明明可以一起看世界的翻涌。

妈妈,你是我出生时缠绕在脖颈上打结的脐带

“因为家永远被描述为避风的港湾,妈妈一直比肩神明,所以让很多人产生了美好的错觉,事实上,家对一些人来说是狂风肆虐的垭口,是深达千米的峭壁,妈妈是化作人形的尖酸利语,是无法摆脱的血缘之痛。妈妈,我喊你的时候,不是在喊真正的你,我只是面对痛苦不知如何是好,在向他们口中那个神明求助,我知道,在最穷途的末路,我除了死亡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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