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从中心广场的大型商场穿行而过,四面八方都是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心下暗道一句不妙,掏出口袋看了一眼手机显示屏。
十五分钟,他把人跟丢了。
严浩翔从便利店的货架背后通过夹层缝隙不动声色观察着贺峻霖的动作,直到确认对方彻底远离商场,严浩翔才从藏身的阴影里走出来。
严浩翔面无表情的神色里全是冷漠,他绕过货架从员工通道进入便利店内部的楼梯口,摸黑沿着昏暗的楼梯一路下行,最底层是一间由货仓改造的地下室房间。
摸到墙边开关打开顶灯,冷白色的灯光照亮了全部空间。总共不到20平方的狭小空间里挤着一张双层上下铺床,剩余的空间只够放下一套折叠桌椅。
严浩翔把身上半湿不干的校服换下扔进洗衣盆里,动作利索的换上工作服后又回到上面。
严浩翔:老板。
Smith:一会儿有人来送货,你去搬一下。
严浩翔:好的。
Smith:今天的学校生活如何?
严浩翔苦笑了一下,手里整理货架的动作丝毫未停。
严浩翔:学校很好,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老板摆摆手。
Smith:毕竟不能白收你姐姐的钱不是,我也不过提供一个入学申请资格,你能通过考核测试,是你自己的本事。
Smith:今天没什么额外工作,干完就下班吧。
憨厚的大胡子老板顶着发福的啤酒肚豪气的拍了拍严浩翔的肩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凌晨十二点半,便利店门口响起窸窸窣窣的开锁声,外面的卷帘闸门被彻底放下,高跟鞋的脚步声远远的传来,临近楼梯口却又消失了,变的悄无声息。
“啪”的一声,原本漆黑一片的地下室突然被人打开了灯,并不明亮的灯泡却也能让一切都被人看清。严浩翔的目光从严美娜手里提着的高跟鞋移到对方光裸的脚踝,白嫩的脚指蹭满地下室脏污的灰,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严浩翔:把鞋穿上,地上凉。
严美娜立刻有种做错事被家长抓包的尴尬感,可惜这人不是家长,反而是她的亲弟弟。
严美娜:你…还没睡啊。
严美娜:我这不是怕吵醒你,明天不上课吗,怎么还不睡。
严浩翔:你骗我。
严浩翔出声打断了严美娜的话。
严美娜:…什么?
严浩翔在上铺烦躁的翻了个身坐起来,头顶几乎贴着天花板,于是又被迫弯低身子。
严浩翔叹了口气干脆从床上下来,从一旁的保温暖壶里为严美娜倒了一盆热水放到木椅子旁的地面上,又把粉红色的毛绒毯子搭在椅背上,他看着严美娜自觉地坐下,把双脚放进去,才坐到对面开了口。
严浩翔:我今天听店老板说了,资格是你花钱买来的,对吗。
严浩翔:你骗我说这是用母亲的身份申请的,其实根本就不是!
严浩翔真的动了怒,但他看到严美娜被他吼得身形一颤,扎在脑后的发丝落了几缕下来,显得女孩憔悴又可怜,严浩翔的心里挣扎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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