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兵不动?
为什么?
曳毓百思不得其解,蓝阙山如今这风谲云诡的局面,晴霄竟选择了按兵不动。
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啊。
往昔但凡楹溪稍有不妥,他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恨不得以己身代之;可如今蓝阙山暗流涌动,局势如暴风雨前的沉闷,他却毫无动静,实在令人费解。
这种反常让曳毓心中泛起些许不安,仿佛平静湖面下藏着汹涌暗流。他深知晴霄绝非优柔寡断之人,这般考虑背后,必定另有深意。
良久的沉默后,晴霄率先打破了寂静:“凌步山如今局势如何?”
曳毓正欲发问,见晴霄转移话题,也只得将满腹疑惑咽下。
他轻叹一声,缓缓道来:“自从丛林花冠择楹溪为主人后,凌步山五大长老本打算为她举办盛大的继任仪式。可眼见秋意渐浓,却迟迟不见楹溪归来。派去蓝阙山打探消息的使鸽和使者,都空手而归。想来,那边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些时日,看着长老们焦急等待的模样,倒让我想起从前。以往花冠未择主时,众人也都这般平静度日。这花冠虽象征着羽族之主的地位,但除了让人界通行方便些,似乎也没见它带来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如今,那场择主的风波已渐渐平息,山上的人大多不再提及此事,唯有几位长老仍念念不忘。”
说到此处,曳毓不自觉地望向远方,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
“只是...这花冠选中楹溪,对她而言究竟是福是祸,谁又能说得清呢?”
晴霄闻言,眉梢轻轻下垂,眼眸半阖,似是在权衡利弊。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歉意:“凌步山那边的事,恐怕要暂且劳烦诸位了。我这边...还脱不开身。”
曳毓连声应道:“好好好。”可那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敷衍,“山上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你啊,守着这镜湖便是。”
说实在的,每回听到亲近之人说“劳烦”、"拜托"之类的客气话,曳毓心里总是不自在。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干嘛要说得这么生分?越是听这些话,他反倒越没了耐心,原本温和的性子也变得有些没好气。
即便晴霄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说话时那淡漠的语气让人觉得疏离。然而,在曳毓眼中,相处的这些时日里,早已看透了他表象之下的温柔。
这份善意或许不会形于言辞,却在每一个细微之处悄然流露。正因如此,哪怕偶尔被那凉薄的话语触碰心弦,曳毓也从未真正对他生出过半分怨怼。
说到无法脱身,他凝神望向镜湖,目光沉重得仿佛要穿透那层虚幻的平静。
远眺时,湖面恰似一面巨大的银镜,在日光下波澜不惊,清澈得令人心灵澄澈。
然而,随着脚步渐近,那份宁静的表象悄然龟裂——湖水逐渐变得幽深难测,宛如一头沉睡的上古巨兽,蛰伏于无尽黑暗之中。
每一圈涟漪都像是被时间封印的秘密,每一道倒影都似乎在低语着千百年前未解的谜团。
自经历了那场变故之后,这片湖泊在他眼中便不再是单纯的水域,而是一座活生生的牢笼,囚禁着未知的恐惧。
谁也无法预料,在这深不见底的水下世界里,究竟还藏着多少被岁月尘封的恐怖。
或许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某只被镇压了万年的太古凶兽将会破水而出,带来足以颠覆整个妖界的灭顶之灾。
而那时,这片曾经澄澈清灵的镜湖,将成为一切噩梦的起点。
思及往昔种种,曳毓只觉心中一紧,万千思绪凝于喉间,最终化作一声轻轻的呼唤:“晴霄......”
“嗯?”身旁的人轻声应了。
“你守在这里……不会害怕么?”
“不会。”晴霄轻轻摇头。
曳毓被他这温柔的语气轻轻牵动心弦,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去。
晴霄的目光正落在远处波光粼粼的镜湖上,平日清冷的眼眸此刻却蓄满了前所未见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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