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凛冽的北风携着鹅毛大雪狂舞,将世界装点成一片苍茫的银白。天穹低垂,宛如一块沉重的灰绒帷幕,遮掩了阳光的足迹,使得阴霾犹如缠绵的诗行,久久徘徊在每一道缝隙之间。
屋内:
银发姑娘终于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面对着已然无措的一人一鸟。
“刚才的情况吓到你们了吧?”她微微仰首,一手抵住微颤的唇,另一手轻按着身后的泥土墙,那墙如冷月般坚硬,凉意透骨。坐定后,她气息尚且虚弱,浅浅的喘息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涟漪,“我,名叫楹溪。”
“你们叫我楹溪就可以了。”
她的唇瓣轻轻上扬,绽放出一种虚弱却饱含温情的微笑,仿佛是春天里最后一片凋零的花瓣,虽无力却依然娇柔地依恋着枝头。
“楹溪姑娘,我是小宴。”她望着楹溪那憔悴至极的容颜,不由得轻轻锁起了眉头,“你是哪里伤着了吗?”
“没有哦。”楹溪眼瞳失焦微黯,唇角微勾“只是寿数将尽罢了。”
寿数将尽?
小宴与小黑鸟儿的眼神不约而同地充满了困惑,被那银发女子的沉默深深地吸引,她的静谧犹如一幅未解的谜画。
“哈哈,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楹溪唇角溢出一丝轻快的笑意,像开到荼靡的洁白的花,她秀眉轻挑,眼瞳里泄出一丝极易察觉的狡黠,“这是秘密哦。”
“姑娘!你醒啦!”
羚羊母亲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红薯从厨房里钻了出来,见楹溪已经坐了起来,顿时径直向床边走过去,从盘子里捡了一个最大的红薯,不由分说地塞到她的手里。
目睹那行云流水般的塞东西给别人的手法,原本含笑的楹溪瞬间怔住,目光中流露出意想不到的诧异。
“姑娘,饿了就吃,热乎着呢。”
那句带着浓郁乡土气息的话语,在楹溪的耳畔如悠扬的乐曲般萦绕,触动了内心深处最温柔的弦,刹那间,眼底的情感如潮水般涌现,泪水悄然滑落。为了掩饰这份不自觉的感伤,她轻轻地垂下眼睑,让自己的情绪在无声中沉淀。
“诶!姑娘!别哭啊!”
低头的一幕本平凡无奇,然而,当一粒璀璨的泪珠悄然跌落,晕染了被褥的一隅,气氛陡然变得微妙。羚羊母亲的心弦瞬间被触动,她再也无法淡定。目睹自己竟令一个如花般娇嫩的女孩盈眶,她迅速将手中的瓷盘置于一旁,腾出的双手温柔地环住了那位啜泣的少女。
不抱不知道,这姑娘的身躯竟比看起来还要单薄瘦弱,靠近了还能感受到那清冷如雪的气息。
这孩子,怎么这样一副身子,还在大雪里走,她的家人怎么能放心的?
她自知现在不是开口的时候,只是静静地、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单薄的后背,想着,可怜的孩子,这样会不会给她一点安慰。
一旁的小宴也凑过来,双手紧紧地抱住母亲和楹溪。
小黑鸟儿也不知怎么想的,翅膀一个扑闪,轻轻地降落在楹溪的肩膀上,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凑到楹溪的头发边小心翼翼地蹭蹭。
“楹溪,抱紧一点会不会更暖和一点?”
小宴柔柔地发问,生怕又刺激到了楹溪姑娘,害她伤心不已。
“呜呜……呜呜呜”
谁知,这一问让楹溪哭得更加厉害了。
她不自觉地靠紧了两妖一鸟,哭得愈加厉害,泪水啪嗒啪嗒地往羚羊母亲的衣服上掉,氤湿了一片布料。
“我……我好开心……呜……又好不甘心啊!”
“我本来不想……就这样走到最后的,但是……谢谢花冠,谢谢你们。”
我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小乌鸦,怪不得妖族……这都是我自己,自己愿意的。
她的喃喃自语没有清晰地传到羚羊母女的耳朵里,但小乌鸦不知怎的,却听得清清楚楚。
花冠……是什么?乌鸦……是我吗?
小黑鸟儿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不多时,楹溪也伸出手来紧紧地搂住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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