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书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对只身一人前来的人恭敬道:“拜见燕大人。”
方才那动静如此之大,竟然连护卫队都没惊动。
反而独独把面前之人引了来。
真的很难不怀疑他与这红铃阵有关系。
那人身材修长挺拔,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其间却已然掺杂了几缕银丝,尽管年华已逝,但依然保持着风度翩翩、神采奕奕的气质,依稀可见其昔日的威武英姿与风采照人。
可那俊朗的面容在听到那声“燕大人”时,扭曲了一瞬:“你就是这么称呼你多日未见的亲生父亲的?”
闻言,燕玉书垂眸,掩住了眼底的情绪:“玉书不敢逾矩。”
燕臻眉头狠狠一皱,沉声道:“离家出走都毫不犹豫,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面对这句质问,燕玉书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眉头都没皱一下。
看到自家亲儿子对自己说的话毫无动静,燕臻心里窝着一团火,加重了语气,厉声说:“都走了就别再回来,还回来干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幽静,只听见风吹过的声音。
片刻,“拿个东西就走。”燕玉书出声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这次换燕臻不说话了,两人静默对峙良久,巷子里的狗吠声从远处传来时,他终于开口:“燕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燕家没有哪里对不起我。”燕玉书沉静答道,“是我忘恩负义,数典忘祖,对不起燕家列祖列宗。”
"你!" 燕臻郁结,在他听来,这就是反话。他用力闭上眼,又猛地睁开,"是不是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啊?"
“不是。”燕玉书表情更为淡漠了,他淡淡开口,“是更多,……很多。”
讲到后面,燕玉书的声音轻声呢喃,仿佛能随清冷的夜风轻轻飘散开去。
他明白,今夜只有燕臻一人前来,这人必定不会真的为难于自己。
他闭了闭眼,整理好自己杂乱的思绪,眼下璃梭他们还在外面等他出去,得抓紧时间了,迟则生变。
“什么?”燕臻没听清后面的话,盯着燕玉书那张与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脸问道。
燕玉书假装没听到,不理会他的问题,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走到书房,打开书架上的一个暗格,拿出那块通体散发着温润气息的玉牌。
进宫时,大多数人用的木牌。玉牌是独属于燕玉书的特色。
当年燕玉书刚满十五岁的时候,跟着他爹燕臻去参加了三皇子回京的宫廷盛宴。那时候,为了给未来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三皇子物色人才,燕臻在大庭广众之下隆重介绍了燕玉书,对他那出众的才华赞不绝口,直言堪当大任。令人意外的是,这位三皇子似乎也对燕玉书有种特别的好感,没来由地就对他赞赏有加。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晚宴结束后,三皇子竟然破例单独留下了燕玉书,两人彻夜长谈,畅所欲言。
第二天告别的时候,三皇子塞给燕玉书一块宝玉,还热络地邀请他常来皇宫里玩耍。虽然燕玉书在此之前和三皇子交集不深,但经过一夜畅谈,两人竟也相谈甚欢,于是他就自然地接下了这块玉。可当他离开皇宫后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块能自由进出三皇子引瑜宫的令牌,当下惊愕不已。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也逐渐习惯了这个身份象征带来的便利。
算起来,三皇子虽去了边关,不久前才回京,但与燕玉书还是有频繁的联系。
拿到玉牌,燕玉书与门口神色忧愁凝重的燕臻恭敬弯腰,拱手告别:“燕大人,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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