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母妃,如今六弟下落不明,我们可要静观其变?”
“不,明日一早便派人去找。”
时禹琨不解:“为何?”
“一旦找到,能杀则杀,杀不了则救下人再邀功。”
时禹琨恍然大悟:“母妃英明。”
“你父皇因为此事暴怒,若无十足的把握,断不可轻举妄动。”
“儿臣明白。”
山洞中阴暗潮湿,刘婵玥钻木取火,洞中一下子变得亮了许多。时禹霄和刘婵玥相对而坐,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更显得耀眼。如此天之骄子,生来便注定无安稳太平的日子、注定要被迫卷入权利的漩涡中难以抽身。念及此处刘婵玥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今日刘婵玥原以为救下他能了却自己那少时的遗憾,可直到她当真救下后才发觉——试图教一人来了结另一个人造成的遗憾的做法,从一开始便是错的。某些郁结一旦萌生,大概真的便是此生无解。某些人,大概也注定无人可代替半分。
她今日能救下时禹霄,可刘晏怀仍然是回不来。是以到头来——一切都是她自己在自欺欺人之后的徒劳罢了。
沉思片刻之后,刘婵玥见时禹霄依然不说话,于是率先打破了沉默:“在山洞中过夜,委屈殿下了。”
“洞中安静纯粹,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比宫中快活许多,又何来委屈一说?”他又是这般口无遮拦。眼下无人,她自觉也没有必要再说“殿下慎言”这种无聊的话了。
“殿下心中可有人选了?”
他自然是猜到几分——昔日是太后要他参加赛马节,只能是时禹灏在搞鬼。“灏王做的。”时禹霄愧疚地说:“是本王无能,没多长个心眼,连累刘大小姐了。”
“臣女救殿下是自愿的,殿下并未派任何人来逼迫臣女不是?”
她伶牙俐齿,惹得时禹霄不禁笑了,可下一秒他却突然收敛了笑意,轻声唤她:“婵玥。”
刘婵玥没有想过他会丢掉那些纲常礼教来唤她的名字,然不及她拿出些陈词滥调来劝他慎言,却被他抢先开口:“赤兔发疯之际,我虽然猜到了是灏王所为,却从未想过你会出现。”说完他突然又扬起了头,长长地叹气:“生于皇家,十几年的岁月教会我的,是什么都比不过性命重要。是以我年少时不顾一切自请出宫,仅仅是为了保命。我原本以为,面上载如何真挚的情谊,一旦剥开不堪一击的外皮之后,内里大多是虚情假意,当不得真。”
青年说完这话竟然突然和刘婵玥对视,目光灼灼,他那毫不掩饰的剖白尽数泄露在刘婵玥的面前,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她鲜少和人掏心掏肺,故而从未想过会有人和她掏心掏肺。毕竟掏心掏肺的前提是没有底线的信任——她多吝啬之人,故而又如何肯大度地将信任交于旁人?不仅如此,她也从未奢望过会得到旁人的无穷信任。可眼前的青年偏偏教她开了眼界——他总会教她大开眼界。
刘婵玥听他轻轻地笑出了声,那笑声在空旷寂静的山洞中格外引人注意。而后他又开了口:“可我遇见一人,教我突破了狭隘的偏见。还教我觉得,这世间是有人值得我以命相护的。”
青年的目光始终留在刘婵玥的身上,他口中的人是谁,显而易见。他真心赤忱不假,可却用错了人,至少她绝非那个对的人。
“殿下,臣女没有理由寻死。救殿下此举,臣女若是毫无把握,断不会行事。但若是因此教殿下误会,是臣女有罪。”
刘婵玥话一说出口,青年陡然失笑。他想过自己可能碰一鼻子灰,然却未料到会如此狼狈。她拎得清,可他却深陷其中。气氛顿时变得胶着,她和他默契地沉默了好一阵均未开口。
直至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念及不该耽误了正事,刘婵玥始终是若无其事一般先开了口:“想来赤兔的马夫已经被灭口,灏王殿下害人的证据断了,殿下准备怎么做?”
快穿之绝嗣男主宠爱她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