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的石头一颗一颗地从指缝落下。
薛茗坐在草坪上,视线从手上移开,一脚将脚边透明鱼缸里的鱼连带着缸底的各色的晶石踢远。
她躺下,伸出手,隔着五指看那假阳,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她抚着心口,一下,一下,愈跳愈快,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快,直到视野完全模糊。
再度睁眼,薛茗撑着起身,便看见了盯着鱼缸里那条在彩石的映照下流光溢彩的金鱼而沉默的宁乐。
宁乐回首看明显面色苍白、虚脱无力的薛茗,“怎么回事?”
薛茗苦笑。
“可能……我又要栽在愚山了,宁心则,你可千万千万要救我啊!”
宁乐再问,沉着声,语气较之前的淡然添了凌厉。
“到底怎么回事?”
薛茗摇头,她眼中带有迷茫。
“我也不知道,从在这具身体苏醒过来后就这样了,它带给了我浓烈的情感,可那太影响我了,我的本源因它的盛放而压抑,我只能选择将自己的情感抽出,可它仍在我的身体里生长,一刻不停。”
她有时候会放任它疯长,待在爹爹身边,待待在尧山,感受着被爱的愉悦,那种感觉很美妙,她不舍得放弃。
薛茗很珍惜这次重来的机会,所以她向宁乐恳求。
“请你一定,一定,要救我啊!”
就如从前的每一次,就如当初将她从愚山的水火之中救出。
宁乐看着此刻的薛茗,她就如一朵糜烂的玫瑰,说着救她,却更像是在让他放任她绽放到极致后枯萎。
“随我去这个世界的尽头吧。”
世界的尽头?
薛茗仰头便见背着阳光、周身布满神性的宁乐,他多么一个慈悲的神啊!也对,当年该合道的,本就去他。
可惜啊,那场权势的对碾,宁衍输了。
从宁乐说出要带自己去某个地方的时候,薛茗就知道他肯定是要告诉她什么的,关乎某种真相类的东西。
世界的尽头,世界的真相。
夜空中绚烂的光影不时从眼前划过,薛茗选了一块石头提裙坐下,脚下的流水不断从后拍打在了石头上,最终流入深渊。
他们的身后是其他人永远也走不尽的森林。
这个世界就是一座荒岛,一座如云天一般浮空的岛屿。
薛茗声音不知觉得有些哽咽。
“你们有没有想过,当贺煜脱离了死劫,这些人该怎么办?”
薛茗激动地指着身后。
她侧仰地看向与宁衍越来越像的宁乐,一样的理智,一样的残忍。
“在我心里,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在薛茗心中,宁乐一直是那个宁乐,即使经历再多,他也一直守着底线。
可如今呢?
放羊入虎群,任其生死。
又或者一直圈养着他们,直到哪一天下面的人闯上来,将他们啃食殆尽?
“太过分了,你们太过分了。”
“这是折中的最优解,这个世界不能跟贺煜潜意识里的印象差别太大,而且阿行也需要一个地方来放那些从外界进来的东西。”
“我知道。”
薛茗崩溃地对宁乐吼道,她的手指紧抓着身下的石头,红着眼看愈发冷静自持的宁乐,认真地说。
“可我从不认为你会这样做。”
从贺云迹大败,宁衍合道,霍渠出逃,贺煜战死,宁乐不得不紧接着扛起大旗,一切就都变了,可薛茗却想永远留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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