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只为一人笑

这是一个农民工子弟云集的私立小学，从全前班到六年级，大大小小的孩子加在一起也不过100人。

对于年龄只有五六岁的小班的学生来说，学校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个托儿所。他们一天只上两节课，上午语文一节，数学一节。然后的内容就是听录音机了。学校里最别致的东西是那台录音机，老师们每天拿着各式各样的磁带播放。童谣，故事，儿歌，录音机一方，老师们就会在办公室里开茶话会。孩子们在班里面疯玩儿，在操场疯玩儿，有的时候都会招惹来附近在家中休息的居民，呵斥这帮小孩子安静一下。

“小初子！我来啦！”

李茂站在桌上，一个飞跳扑到了初阳的身上，初阳轻车熟路，早已经把背准备好，驼起李茂到处转圈，李茂则把瘦小的四肢翘得老高，嘴里“嘟嘟嘟”地模仿着飞机的声音，向四周的小朋友发起进攻。

芳芳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像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孩子，她每天都会认认真真地照顾他的娃娃。每次她都会第一个中招。被李茂变成的大飞机刮倒，芳芳抱着娃娃直直地倒地，粗粗短短的小腿指着天花板，迟迟掉落不下来，抱着娃娃就只是咯咯咯地笑着。

就在这时，芳芳鞋子啪地一声掉到了芳芳的脸上。芳芳先是一愣，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芳芳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娃娃，大喊：

“哇！妈妈的鞋又掉了，妈妈的鞋子太松了！”

芳芳平时很爱笑的，就是最近每天都会因为她的鞋子哭。她的鞋子，走路时会掉，跑步时更会掉，最近每天把腿竖起来鞋子都会掉！真是要气死了！

芳芳的娃娃永远是她的倾诉对象。

刑尧是班里最安静的男孩子，如果说小班的孩子都是顽皮的猴子，刑尧就是一个例外，他就是那座假山。岿然不动，死活不说一句话。

可是芳芳哭的时候，每次芳芳哭的时候：

“不哭了，别哭了！怎么了？”

刑尧靠在芳芳身边，伸出手为芳芳揩去泪水。那样子就像芳芳哄她娃娃一样。

“它总是掉！”

“太大了是吗？”

“嗯！我爸爸说我长大以后就不大了。呜呜呜，可是我现在就好想换掉！”

“不哭不哭，你穿我的吧！好吗？”

刑尧说着脱下自己的鞋子给芳芳换上，自己穿上了芳芳的鞋子。

芳芳跺跺脚感受了一下。

“不是正好，但是比那个好。”

“我这个也不是正正好，但是没有很糟，你看，都不掉！”

“哈哈哈。”芳芳被刑尧的样子逗乐了。

“那我们换鞋子穿吧，好吗？”

“好！”芳芳开心地点点头，把娃娃举到脸蛋前晃了晃，好像在玩躲猫猫一样地让自己的小胖脸乍现。

刑尧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李茂：嘟嘟嘟嘟！大飞机来喽！

刑尧按着芳芳扑在地上，芳芳再一次两脚翘到了天上，这一次鞋子稳稳的，没有掉。

刑尧按着芳芳的腿拉着芳芳坐了起来，又被逗乐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芳芳摔倒了以后会一直敲着腿。就连坐起身子还是要直着腿。就和她那个只会坐着的洋娃娃一样。刑尧抬起手揩去芳芳眼角的泪渍，宠溺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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