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觉得自己就仿佛是个巨大的笑话。
其实她知道清梨那天的话留了余地,她没有说盛紘,没有说华兰和长柏,她只说了盛老太太和明兰。
她自认还有几分了解这个女儿,从小时候开始,她身上就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生气。
她的眼神清澈,也清醒,还有一种不畏权贵的气质,有种任凭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
她只是为了自己这个当娘的,在忍耐,一种打了老鼠害怕摔破了玉瓶儿的忍耐。
可是现在,王若弗自己也忍不下去了。
索性离开了这里,或者去道观,或者去别院,不管在哪里,总好过在这里装糊涂。
盛紘许诺把新纳的小娘赶到庄子上去,长柏和华兰也轮番上阵,就连明兰都劝着王若弗算了,王若弗问清梨,“如儿,你怎么说?”
“我只愿娘开心,娘想要怎样都行。”清梨说。
“好,那我要和离。”
盛紘和长柏都骂着清梨,说她不孝不悌,忤逆长辈,不好好劝解,还纵着王若弗。
最终王若弗与盛紘还是和离了。
离开盛家前,王若弗将自己的嫁妆又给长柏和华兰分了一份,然后说,“以后你们自己的日子,自己好好过吧,我帮不了你们什么,你们也不必再来找我了。”
王若弗并未随着清梨去折颜家,她自己便有田产庄铺,能叫自己过得舒服自在。
清梨无法,只得把她送到别院。
盛紘威胁清梨,说要把清梨的清梨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以后便算不得盛家女。
清梨冷笑,盛紘怕是以为折颜会娶自己是因为自己姓盛,真是心里没点儿数。
“不劳你费心,我明日去给娘弄户籍册子的时候,会把我自己的户籍迁走,以后我随母姓王,跟你盛家再没有关系了。至于你的族谱,你以为我愿意让我的名字和你待在一张纸上吗,你最好弄快点,省得到时候我们互相难看。”
自此清梨算是和盛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了。
这段时间清梨除了等着会试放榜之外,再没有别的事情,便去了王若弗的别院陪着她。
清梨以为王若弗会不喜欢,谁知王若弗说,“这些日子我再不用管原先那一大摊子的事情,也不用交往应酬,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实在是畅快。”
清梨也为这样的王若弗高兴,说道,“娘,你能这样想就好,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若是全都浪费在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上,那这一辈子也太不值当了。我看到你新买了许多花盆,这是打算种花?”
“很久以前就想自己莳花弄草的,那时候我娘不愿意让我弄这些,说弄得一身土,一点儿不风雅,后来嫁了人,成天忙着别的事,也没有时间,到现在终于闲下来,能做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清梨第一次知道王若弗还有这么个爱好。
“娘,我知道,你心里还担心大姐姐,担心哥哥会不会被人笑话,你放心,这世道,很快就会变了。”
王若弗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如儿,你小时候为一块玉佩砸了林栖阁,那时候我虽然痛快,还是教导你,孔融让梨,你也要学会谦让,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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