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对你说

“坐下吧。”老班拉出一张椅子。

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坐下。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老班和我对坐着，天花板上老旧的风扇吱呀吱呀转悠。

“有件事，我觉得我必须跟你谈谈。”老班双手交握支在桌面上，“但是这件事涉及到学校荣誉，我希望你能保密。”

这时我才勉强回过一丝神识，抬头看老班。

“你的分数出来的时候，我觉得不可能，因为你在课堂上的表现已经很优秀了，每次回答问题也很积极，作业做的也很不错。”老班压低了声音，“为了公平学校是不同年纪交换改卷，本来试卷改后都是密封的，但是我托人暂且拿出了你的试卷。”

我有些迷惑。

老班拉开抽屉，拿出几张试卷，摆在我的面前。

“你看看是你的么。”

试卷名字是我的，试卷也是我的，可是……

许多更改痕迹，字迹明显不是我的，而且是每一张试卷都是这样的情况。

“我没改过这些题！”我有些激动，站起来向老班申诉。

“我知道我知道。”老班安抚我，让我压低声音。

我不甘心坐下。

“我也觉得奇怪，如果没有这些更改痕迹，总分算起来，你比李丽还要高五十分。可是……”老班犹犹豫豫，“这些更改几乎都是把你原本写对的地方改错了。改卷老师也觉得奇怪，但是毕竟最后答案优先，只能给你错。”

我再仔细检查试卷，仔仔细细检查每一份试卷。字迹，字形，哪怕只是下笔的着重点我都认识，可是我不愿意相信。

“你也知道，我们学校本来教育就拖后腿，虽然说说到外面也没什么名誉可言。但是毕竟事关学校……你也不希望给学校抹黑对吧。”老班语气有些颤抖，“艾晴，我知道你是一个有骨气的孩子，这样的一次无关紧要的排名和分数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对吧。重要的是两年后那一次考试不是么。”

老班的语气犹豫又坚定，我明白他的心思。他断然是信任我，所以才单独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不然他大可不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拿来试卷让我自己辨认。

我难过的是我的猜想。

我点点头，“老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但是有个人我一定会去找他对峙。”

显然老班也认出了字迹的作者，犹豫着点点头，“我记得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明白。

出了办公室，我给吕翰发了个消息说我今天有事他不用等我，没等他回答，我手机关机。

办公室到教室的路不算长，我的步伐却格外沉重，今天是个晴天，天空格外的干净，宽阔无云，连风都没有。

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整整十六年，所有我记得起的细节我都重新回忆了一边，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临近考试的每一天，我废寝忘食，恨不得长八只手，恨不得每天28个小时的学习。我只是想证明，我可以，我不是泥坑里扶不起的阿斗。

他看到眼里为什么还能这样做。

回到教室，教室空荡荡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谢林正坐在桌子上，背对着我玩手里的悠悠球，我走到他桌边。

“我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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